茱萸公主道:“额娘,我不跪了,我不要跪了,我为什么要跪?我要回宫睡觉去。”这皇家礼数自然是不能被冒犯的,何况此时是皇后丧期,天下臣民居丧,哪里能够容得茱萸公主这般混闹?
和兮见了茱萸这般娇弱便道:“不想跪了,就给本公主滚,本宫的皇额娘也不稀罕你这种不知孝道无知儿童的跪。”和兮本来就因为皇后的死而伤心不已,哪里能够容忍有人如此冒犯皇后?故此也起了脾气。
淑贵妃知道和兮是胤禛的心头肉,又是科尔沁将后的王妃,不敢冒犯,忙着请罪道:“公主息怒,肃菲她只是个孩子而已?”
和兮不满道:“孩子?本公主五岁之时,上至皇太后,下至宫中奴仆,便未从失礼过,温仪五岁之时,便单独一人居住凤鸣轩,学习宫中礼数,如今也不过十岁,知书达理,稳重贤淑,茱萸公主是不是皇家的公主?若是,为何不遵循皇家的规矩?”
几句话让淑贵妃也是无言以对,只能唯唯诺诺道:“公主言之有理,本宫一定严加管教。”说着便命茱萸公主给和兮请罪,谁知茱萸公主被宠惯了,从未被人叱喝过,经和兮这一叱喝心中早就不满,又觉得这人不是宫中之人,哪里能够管得着自己?便反驳道:“你是哪里来的?为何叱喝我?我是大清六公主,这宫中我额娘最大,从未有人敢叱喝我?来人呐,给本公主拖出去打……”。
茱萸公主娇嫩的声音在钦安殿上响起,弄得众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顿时嗤之以鼻的人自然是不少,淑贵妃有些下不了,忙着要去捂嘴茱萸的嘴,和兮知道福沛只之所以出事便是因为这个六公主一句“想念弟弟”引起的,从而才让皇后引火自焚了,此时见了这五岁儿童指着自己叱喝道,心中更是不痛快,挑嘴“嗤”的一声笑道:“哦?拖出去打?此话是何人教你说道?若不是说了成千上万遍,也无法说得如此清晰流利吧!”
和兮本不想与这孩子计较,只是横扫了淑贵妃一眼,满眼的厌恶之情,便继续跪地守灵,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茱萸公主年幼无知,见和兮还敢叱喝自己,便伸手朝和兮打了一下骂道:“贱婢,你还敢叱喝我?”
这“贱婢”二字一出,和兮自身没得太大的反应,旁边伺候着的两名蒙古侍女可不是好惹的,伸手朝茱萸公主一推叱喝道:“谁敢动我家王妃?”茱萸公主才五岁而已,哪里经得起这般被推,立刻倒在地上嗷嗷哭了起来,淑贵妃见了自己女儿被人欺负,忙叱喝道:“大胆,你敢动本宫的公主,来人,给本宫拿下……”
顿时这个灵堂便是不得安宁了,眼见着门外有侍卫入内,我忙着上前拦住道:“统统给本宫退下,此处用不着你们。”那些侍卫要听淑贵妃的命令,但是也不敢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便停留在原地,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和兮起身冷冷道:“怎么?我皇额娘尸骨未寒,淑贵妃这就要喧宾夺主了么?”
淑贵妃道:“公主既然已经是外嫁之女,便没得在皇家号施令的权利,皇上隆恩,准许公主跪灵,公主却偏生要闹出些事儿来,本宫奉命操办皇后丧事,也不得不管一管。公主深明大义,知书达理,为何要与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呢?岂不是丢了身份?”
“哼……”和兮朝淑贵妃看一眼,挑嘴笑道:“那淑贵妃与晚辈计较岂不是更丢了身份,竟然六公主累了,那边抱出去吧!没得人稀罕她的跪。”
“你……”淑贵妃无言以对,却并不甘心便道:“真正该出去的是四公主你吧,本宫的公主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你是谁的女儿?你一个养女,还是一个已经外嫁的养女,你有何资格跪在这里?”
和兮听着这话自然是更为愤怒的,我上前帮腔道:“淑贵妃,你可不要在皇后的灵前生事,扰了皇后亡灵,此等罪过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
旁边德端贵妃与谨妃已经在劝她不要将事情闹大,可是淑贵妃却并不予理会,道:“是谁要扰皇后亡灵?一个养女敢叱喝皇上的亲生女儿,这话说得过去吗?和惠公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为好?为何温仪公主与茱萸公主幼年就被封为和硕公主,而公主你要等到出阁之时才能被封为和硕公主呢?这其中的分别,公主您不会不知道吗?”
淑贵妃咄咄相逼说道,弘历与弘昼跪在一旁本不想理会,却觉得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弘昼起身道:“养女不能叱喝亲生女儿?这话说的?那淑贵妃您这外姓之人是否有资格叱喝我爱新觉罗皇家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