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颂芝说,你很喜欢这地毯,便命人给挪到了翊坤宫,只是朕没有想过你还能回到朕的身边,还能住在这个宫殿里。”是么?不是听闻将我用过的东西统统都烧毁了吗?连那墨绿龙凤佩都舍得将它烧毁了。
“颂芝?”我淡淡地问道。
“若是你早回来几个月,兴许还能见你最后一面,自从知道你辞世的消息后,便是病病殃殃的,她侍奉你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只是她一婢女出生,位居嫔位已然是天大的恩赐,朕不能再给他死后哀荣。”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带过,你当我不知道是你暗自处置了颂芝么?
“皇上,您的身子可好了?”我关怀的问道。
“托兰儿的福,朕的身子很是硬朗,只是,近来国务繁忙,有些力不从心了。”胤禛淡淡一笑道,我想着,胤祥不在了,谁能帮你分忧啊?你可不是要国务繁忙么?
“这一年,您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总是感觉有些空虚,朕的身边新人层出不穷,却总是惦记着那些已经离开朕的女子,如菀菀,如和妃,如你,还有裕妃。”和妃?化为月光消失不见了的和妃?走了好啊!这紫禁城不是什么好地方。
“裕妃姐姐她……”
“许多太医都看过了,伤得太重,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更可气的是,五福晋的孩子没保住,怎么走个路能把孩子给走掉呢?真是太不当心了,不过也有好消息,你知道么?四福晋给朕生了个嫡孙,朕赐了名为‘琏’,这也是你的嫡孙。”嫡孙?我连儿子都没生一个,哪里来的嫡孙啊?虽然有人唤我为‘额娘’,但是很可惜我注定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也不可能会孙子,这不得不说是我人生的遗憾,而这个遗憾是他一手造成的。
“嗯……”我点了点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你说……”
“泽类是我在民间时,一位朋友的孩子,她临死前托我好好地照顾她的孩子,还请皇上让他入住紫禁城来,让臣妾好好地抚养他,将后等他长大了,再做送出宫去可好?”想起了离歌,我便又是满眼泪光姗姗而来。
胤禛沉思一下点点头道:“泽类?这个名字,朕好像在哪里听过?”听过?不会的?弘时不会告诉他的,他就担心自己会连累她们母子故此才会把他们送回京郊躲着的。
“嗯?是不是臣妾已经在皇上面前提过了?”我害怕他会多想,便忙着岔开话题。
“哈,川壅为泽……记得弘时刚开始背诵诗经的时候,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朕让他读了一百遍,他还是不懂,他说这个字不该读‘泽(ze)’而是读‘泽(shi)通‘释放’的‘释’,是解散的意思,川壅为泽的意思是说,川流如果拥堵了便需要释放解散,朕当时很耐心地给他解释了,川壅为泽的意思是川流堵塞在一起就会形成湖泊。‘为’不该解释为‘应该、需要’,而该解释为‘形成、成为’。”
原来如此,怪不得弘时会给他的孩子取下这个名字,也许他希望他的孩子可以“释放”吧,不希望他如同自己一样被卷入这个紫禁城内的风风雨雨。
“皇上,那您是答应不答应?”我轻声问道。
“他唤你‘娘’?”胤禛疑问道,我点点头,他便笑道:“那朕是不要认他做个‘干儿子’呢?他的年纪与福沛是差不多的。”
“皇上,怎么开这样的玩笑呢?臣妾只是想要将他放在身边抚养成人吧!岂能让皇上您纡尊降贵地认他做干儿子呢?这可要不得。”我想着,胤禛这是你的亲生孙子,你可不能认他当儿子啊,不然将后我到了黄泉路上,没法跟弘时与离歌交代的。
“那日,听见她唤你‘娘’,朕不知道为何竟然感觉很亲切,感心弦被人动了一下。”胤禛淡淡地笑道,随后道:“你喜欢便养在身边,不过可要嘱咐他不能再唤你为‘娘’,不然会惹来很多闲言税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