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小乖……”
“我说了,我不想听道歉!”姚雪捂住耳朵,推开几步,躲避着他的双臂,他的怀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你说,你想要怎样,我都依你,好不好?”
窗外夜色浓郁,她的心想是被这浓重夜色悉数包裹了一样,看不清方向,看不到眼前的男人那颗心究竟是怎样。
她就像是失去了眼睛一样,分辨不清方向,分辨不清她该如何……能如何……
“我不知道……”姚雪痛苦的蹲下身子,抱着脑袋“我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
不是都说好了的吗?为什么要违背承诺,言而无信……为什么将她那么认真想要遵守的承诺当做儿戏?
不过是一夜之间,她的人生竟然变得如同一场戏剧,人生如戏……她到底是一场悲剧还是闹剧?
只觉得心脏处被一层一层剖开,往昔他说过的话还在脑海中飘荡,可是变了……一切都变了。
男人修长的身影僵在原地,垂眸看着蹲在地上,不断哭泣,不断呢喃的小人儿,手足无措。
有想过,姚雪会打他,会凶他,可是不曾想过她竟然如此跟自己过不去。
心病……上次的心病尚未痊愈,便又添了新伤。
齐宣蹲下身子,想要靠近,可是不过指尖轻触,她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样躲开:“啊……”她痛苦的抱着头,缩在地上……
心脏在一瞬间被撕裂,痛如同老树根茎肆意生长,盘根错节。
从未料到,事情会展到如此境地。
等待夜色已凉,灯色渐暗,姚雪抬起朦胧的眼眸,穿过密密麻麻的灯光线,望着平视着她锁着眉头的男人……
看得到他猩红的眸子,看得到他周身的冷意,看得到他心疼至极又无可奈何,指尖隐忍泛白,死死地盯着她。
姚雪缓缓抬头,忍不住想要碰碰他的脸颊,可是在齐宣伸手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怕了……
“齐宣……我……”
齐宣看着她,眸底融化出一丝暖意,想要将她所谓的畏惧都融掉,想要将所有的温暖都给她,只可惜,于姚雪而言或许齐宣的温暖并不是解决她如今心痛的心药。
墨绿色的身影英挺异常,几天前她还曾说喜欢看他穿着军装的模样,可是现在却硬生生透过这一身军装看到了些其他的东西,染着她从未谋面的父亲的气息。
他本愿并非如此,他本不想从军,都是因为祁番遗愿至此,齐家又为了还了恩报才会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姚雪现在看自己总觉得自己是一场笑话,被他们骗来骗去,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过,原来她的存在着这样的代表。
“小乖,你并没有失去什么,你依旧是姚家的孩子,依旧是我的妻子,不是吗?我会一如既往地爱你,宠你,护着你。你依旧是那个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飞扬跋扈的小人儿。一切都没有变,乖,不哭了。”
姚雪摇着头,望着他:“不,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没有那么大的定力,她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纵然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她不过是这件事情中存在的一个变数而已,可是事到如今所有的真相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怎能让她就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生呢?
“都是一样的。”齐宣轻轻勾起一丝笑意,暗藏眸底无尽痛意,企图将她抱在怀里:“都是一样的,小乖,你还要嫁给我。”
嫁给他?姚雪目光一滞,泪水忍不住滑落。
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提什么嫁与不嫁?他怎么还能这么平静的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我让你好好想想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你想好了吗?”
“够了!”姚雪猛地起身,身子趔趄了一下,一震剧烈的眩晕感骤然来袭,推身堪堪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的意思,他如今完全都听不懂了吗?
她身世是什么如何,生父生母究竟是谁又如何?她到底是不是姚家的孩子又怎样?于她而言,养育她长大的姚家父母宛如亲生,如今多了祁番林漪,她也可以选择敬重。不过是身世而已……这一路上她都都在安慰自己……
一如齐宣刚才安慰她那样,她没有失去父母,没有失去家人,她得到的爱永远都是双份的,她知道感恩,知道感谢。
可是……接受是一回事,原谅又是一回事……
齐宣不懂她如今压在心口的事情,不懂她究竟在因为什么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这样的他,让她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