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雪莱简直想变个尾巴甩两下以表示自己的委屈,不过一想到神话礼装她现在还没能完全掌握住,就只能想想算了。
一尾巴把卢伽尔的宫殿甩塌了什么的……
雪莱神色抑郁得想挠墙。
“我留一半直属军在乌鲁克。”
半晌之后,卢伽尔稍微改变了一下他之前的安排:“吉尔伽美什也留下。”
不不不后面那一个请带走。
雪莱眼角一抽,正想伸手求卢伽尔把收回王命,就看到那个男人皱紧的眉稍微松了一些。
“本来我也觉得带着他去不合适,但是当时王城里也没有人能照顾他。”
“等等……”
“宁孙平日里住在神界,与吉尔伽美什只能在梦里联系。”卢伽尔叹息一声:“我平日繁忙,也没时间亲自教导他。”
“那么在我出战的时候,就辛苦你了。”
雪莱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被卢伽尔的无耻惊呆了。
比如“未来乌鲁克的王上上战场怎么了”“王城里没人能照顾他他怎么活到现在的”“宁孙住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啊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事儿就去打猎繁忙你大爷”“你这就是拉壮丁好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乌鲁克的王随意地塞了一个“那这个熊孩子就你来看吧”的任务。
“凭什么呀!!!”
雪莱指着自己脖子上被划的那道口子,委委屈屈地指给芬恩看:“也不是我说他熊,但是第一次见面直接就给我开了个口子,下次见面谁知道会不会给我开个洞啊!”
大神官看了看那道快愈合的伤口,放下心来安抚正在闹别扭的蛇少女:“看起来不用担心留疤。”
雪莱简直想糊他一脸。
“我现在可是身处于生死大事的边缘上。”银姑娘叉着腰:“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能够让我甩掉这个麻烦,装死行不行?”
神官安安静静地坐在塌边,看着主神从焦躁不安到颓丧再到倒在榻上变成蛇麻花一样地扭。
“或许雪莱大人没有必要这么焦虑。”
蛇抬了抬,搭在他腿上。芬恩用手指摸了摸冰凉的蛇鳞,微微笑着。
“看王的意思,若是出战的话,城内的事是要交给雪莱大人的。”
雪莱点点头,尾巴甩了甩,就差没把“麻烦”两个字写在身上。
“那么说起来,包括王子殿下在内,都应该由雪莱大人负责。”
所以才麻烦啊!
雪莱吐了吐舌头,又把脑袋垂了下来。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王子殿下行为举止无度,雪莱大人管教也是正常的。”
长蛇蔫耷耷地扭了两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至于下手轻重这件事……我曾听闻王子殿下生而为乌鲁克下一任的王,有其他神庇佑,曾在婴儿时,于试炼中被从悬崖上扔下后被飞鹰救起。”
“如此幸运的王子殿下的话,就算雪莱大人愤怒异常,打得重了点,应该也是不会死的吧。”
蛇抬起,赤红色的竖瞳看着芬恩深黑的眼睛。许久之后,雪莱伸手拍了拍芬恩的脸。
“这些话就当你没说过。”
“那么在我遗忘之前,再多说一句话应该也无妨吧。”芬恩垂下眼:“您为什么不觉得,这也是王可能存的心思呢。”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雪莱坐在软垫上,身边是水井里冰镇后的葡萄和蜂蜜水。她满心陷在吉尔伽美什那个大麻烦里,又在想着芬恩说过的话。
而在她的想象里,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计划着听卢伽尔的话安安分分地做个好吉祥物,而在吉尔伽美什出现之后她不得不考虑起以后吉尔伽美什成为王之后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也想按照现在的样子延续下去,但是……
那小鬼一看就不好搞好吗!!!
不好搞到雪莱在听到他下的战书之后简直有点可怜他寂寞的生活,那张蓄势待的脸简直写满了无聊后现新玩具的喜悦。
所以说卢伽尔到底是有多不喜欢这个孩子。
还有不喜欢这个孩子当初早干吗去了!!!
跟宁孙结个什么婚啊!!!
雪莱愤怒得想扔盘子,但是葡萄实在太好吃她就没舍得。抿了两口蜂蜜水,雪莱盘算着是讨好下乌鲁克的王子殿下还是跟卢伽尔一样板着脸教育他的时候,麻烦自己找来了。
身后不远处的侍女传来不大声的惊呼,而雪莱同时感知到了急促的脚步——神庙内早就严谨喧嚣吵闹和疾行,为的就是不吵到她,那么现在……
金的小王子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连平日里的温和假面都懒得挂上。他后来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神庙后门,正看到一池水草边悠闲晒太阳(并不是)的银女人。
而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简直脑子一热,怒斥了出来。
“就是你阻止我随父亲出战的吗,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