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会儿,在她需要说服林氏的时候,她就很庆幸林氏是这么一个人。
被祝锦引导了一番,林氏便想着要离开辛家了,在祝锦提起林母和林名堂之后,她更是哭了起来。
林氏的性子会这样,跟她被人关了几年有点关系,但真要说起来,其实她从小,就是跟面团一样好拿捏的,只是那时候她是林家大小姐,大家便不觉得她性子软,只觉得她脾气好。
林氏脾气极好,跟自己的嫂子自然不会有矛盾,她又喜欢孩子……在出嫁前,林氏没少带林名堂,跟自己的嫂子和侄子,都是非常亲近的。
林家出事之后,她整日以泪洗面,托人去送了银子,又让人去打听消息,而她打听到的消息,没一个是好的。
她更伤心了,想要再帮帮娘家人,却被辛远禁足了,然后就再没娘家人的消息了。
现在……
“心儿,你说的是真的?”林氏擦干眼泪,激动极了:“你舅妈和表哥真的好好的?”
“当然了!”祝锦道:“表哥还考了秀才,就是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太好。”
“啊?”林氏失落极了。
“舅妈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过……”祝锦叹了口气。
林氏的眼眶又红了。
祝锦却还不罢休,继续胡诌:“表哥本来还能继续往上考,考举人考状元,结果笔墨纸砚都买不起。”
林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开始往下落。
“娘你也知道的,爹一直不喜欢我,我嫁去振威将军府,肯定不会有多少嫁妆,就算想要帮舅妈,也帮不上什么……”
“那要怎么办?”林氏问道。
“娘,你不是有嫁妆吗?”祝锦道:“你可以要回来啊!”
“可是……可是……”林氏满脸踌躇,她不知道要怎么要。
“娘,当初爹休了你,就该还你嫁妆,让你回家去,是他强留了你。”祝锦道:“他后来娶你为妾,更是强逼了你的!”
林氏性子软,日子过得也糊涂,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还是知道的。
也是因此,她并不喜欢辛远。
现在听祝锦一顿说,她顿时就有了带着嫁妆回娘家的想法。
本身平阳郡主就不喜欢她,辛远对她也不好,等她女儿出嫁,她一个人在这府里,日子可怎么过好?
还不如拿着嫁妆去找她嫂子,将来侄子还能给她养老。
林氏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又对着辛心道:“心儿,那些嫁妆一定要要回来,娘的饰绸缎家具,还要给你呢!压箱底的银子你也要拿一些,这样将来才有底气……”林氏琢磨着,那些上好的木头打的柜子,还有饰什么的,就都给自己女儿好了,银子还有田地铺子,也给女儿一半,她则拿着剩下的一半,跟嫂子过日子去。
林氏还是记得自己的嫁妆的大致数目的,这会儿就念叨了一遍,又道:“我虽然花了一些,但压箱底的银子还剩两万两呢!心儿你不用担心没钱花。”以前她不知道两万两能做什么,可前几天,她女儿告诉她,说是二两银子,就够平民百姓过上一个月了。
她有两万两呢!
祝锦听得心里一暖,又忍不住叹气。
原主已经没了,她其实并不是林氏的女儿。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会照顾好林氏。
祝锦并没有要林氏的嫁妆的打算,她也一点不觉得自己需要有嫁妆,才能让楚齐对她好。
楚齐要是敢对她不好……
祝锦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那他是绝对是不要命了。
这边祝锦在和林氏说话,另一边,辛远已经来到了顺天府。
审案之时,林名堂步步紧逼,辛远却一口咬死了,林氏是自愿嫁他为妾的,平阳郡主也愿意为他作证。
“古往今来,都是再嫁由己的,更轮不到晚辈来管长辈的婚事,你诬陷于我,到底有何居心?”辛远怒道。
“辛大人,你可敢与我姑姑对质?”林名堂道。
“对质又有何用,谁知道你是否买通了我的小妾?”
“我林家组训写了,林家女绝不为妾,若非辛大人强逼,我姑姑又哪会做妾?”
……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
顺天府尹笑眯眯地看着热闹。
热闹看够了,他便要断案了。陛下已经送了消息过来,今日这事,他自然是要偏着辛远的。
其实,就算没有陛下这话,他也不可能给辛远定个“强抢民女”的罪名,更不觉得辛远这样的行为算强抢民女。
那林氏,本就是他的女人。
可惜这林家小子了,他还是有几分才干的,却偏偏要诬告官员……哪怕他是个秀才,并非白身,也讨不了好。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振威将军来了。
振威将军和辛二小姐的婚事,在圣上赐婚之后,便已经定下了,振威将军现在过来,是为了帮辛远脱罪?
顺天府尹起身迎接了楚齐,又笑道:“楚将军来我顺天府,所为何事?”
楚齐看了顺天府府尹一眼,随即道:“听闻有人敲响了顺天府外面的鼓,便过来看看……陈大人,若真有人强抢民女,你可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