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的点了点头,女子轻拍了拍胸脯,而后翩然一笑,双眸弯弯,如月牙一般,让人觉得很舒服:“这里是龙婆的药园,从两年前便一直都由我打理,我每日住在这里,从不见来过外人……公子的夫人怎会在这里?你还是去别处再找找吧!”
语落,女子转身向后,弯身拂过长到半腰高的一棵药草,她跳过身后用于灌溉药田的水渠,再次蹲下身来,细心的捣鼓着田里的药草!
深深的,凝了女子的背影一眼,离灏凌又苦笑了笑,只得转身抬步向外走去!
这里是最后一个院子了,却仍是没有她的踪影!
她不曾回过云阳,也没有去找过离萧然,如今聚仙楼,也没有她的踪影,那么……她此刻,到底去了哪儿?!
到底……在哪儿?!
……
离灏凌离去许久,药园里的那名女子仍在鼓捣着手边的药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再次吱呀一声响了。
轻轻抬眸,见龙婆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女子轻笑了下,随即站起身来,连跑带跳的来到龙婆身前,并扶着她向行至一边的石桌石凳前坐下。
由女子扶着落座,龙婆垂眸看了看她的腿,而后微扯了下唇,无奈叹道:“人都走了那么久了,你还不解开自己的穴道,当真不想要这条腿了吗?”
闻言,女子笑笑,低眉看了眼自己的腿,却仍旧不曾解开穴道,她只淡笑着坐下身来,凝眉叹道:“他是个多疑之人,若我解开穴道,他再去而复返,这腿上的疼,岂不是白受了?”
她,本就是袁修月!
只不过,通过易容膏,换了张脸罢了!
“你啊!真是够小心的!”
嗔笑着点了点袁修月的额头,龙婆老眉深皱了下,缓缓说道:“你本就换了张面皮,如今又以药香盖过体香,再刻意改变眼神和声音,还有这条腿……”
拿拐杖在她的右腿边戳了戳,想到离灏凌离去时的落寂眼神,龙婆长叹道:“你今日将事情做的如此天衣无缝,他纵然疑心再重,也不可能认出是你啊!”
闻言,袁修月不由苦笑了笑。
学着龙婆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索性往下一滑坐在地上,而后十分亲昵将头枕在龙婆腿上,软软绵绵的撒娇道:“婆婆,以后我这个瘸腿丫头可就跟您相依为命了,你千万不要嫌弃我!”
“你这孩子!”
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感觉到她的单薄,龙婆不禁眉头紧皱,再次出声问道:“丫头啊,我老婆子虽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却也经历过男女之情,你如此骗他,当真不后悔吗?”
“丫头不悔!”
用手撑着下巴,袁修月虽甜甜笑着,眸中却黯淡一片,“我与他,如此分开,其实最好,最起码,他会记着我最好时的样子,若我再回宫,若他总是见我一瘸一瘸的样子,时间救了,只怕又会是另外一种结果了!”
“唉……”
深深一叹,龙婆双眸微眯,轻抚她的头:“既是如此,我老婆子也只能收留你了,不过……你既是不想让他找着,这名字便要改上一改了!”
闻言,袁修月含笑抬眸,满嘴江湖气:“日后我跟着婆婆混江湖,全凭婆婆做主便是!”
莞尔一笑,龙婆轻轻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山峰,她轻声喃道:“山上朝来云出岫,随风一去未曾回,日后你与我姓龙,权当我老婆子的孙女儿,就叫出岫吧!”
“龙出岫……”
淡淡呢喃着龙婆与自己取的新名字,袁修月弯唇而笑。
日后,这龙出岫便是她的闺名了!
至于袁修月这个名字吗?
反正爹娘与她取名时,是意欲让她能如明月一般完美,而如今的她,不但没能如明月一般,反倒又瘸了条腿,是以,便丢了吧……
——
岁月,如白驹过隙。
转眼之间,时光飞逝,夏去秋来,冬又去,便又是一年百花盛开,锦春时!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暗影的部众分布各地,却终是不曾寻到过袁修月的踪影,她……就像人间蒸了一般,而此间,离灏凌的性子和脾气,却是越来越冷了。
这一日,御书房内,大将军袁文德将刚刚接获的八百里急报呈于离灏凌过目。
于龙座上正襟危坐,离灏凌一身明黄色龙袍,将他眼底的冷冽衬的越清晰,看过手中急报,他原本微抿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岳王已然自岳都动身,不日便将抵达我离都,为两国和解与朕朝议,大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自去年安阳一役之后,离国和楚国分别在各自与南岳接壤之地大肆增兵,只仅仅一年,两国兵力便远远超出南岳一家,与之成三国鼎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