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山心中激荡,跪下朗声谢旨。然而挠人心肺的独特嗓音一出,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萧衍吃惊地看向他,这是个男妖精啊!
这般夜里踏入钟粹宫,萧衍才想起在哪儿见过夏青山。
曾经在翰学社的诗会上见过一次,钟敏学与夏青山站在一处。容貌甚美引起了萧濯的注意,他那时嫌夏青山空有皮囊腹中草莽,上不得台面。不过想起现如今沉稳的夏青山,忍不住感慨今非昔比。
一早听闻夏青山高中的消息,夏花喜得找不着北。
萧衍进来之时,她还在念念有词地感谢菩萨。他心中冷哼,感谢菩萨不如感谢他,夏青山的探花之位是他亲口点的。
这日夜里,夏花格外的卖力。
萧衍边享受她的卖力边心中哼哼,还算有眼色。然而事后,夏花硬撑着沉重的眼皮亲自伺候他沐浴。这模样,萧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有事请求。
“说吧,想求朕什么?”
夏花娇娇地靠在他胸前,温热的水太舒服了睁不开眼:“兄长高中,臣妾想出宫去夏家给兄长贺礼。”
出宫不是难事,但萧衍不喜欢她总试试以娘家为先的模样。眉头一皱,他脸上笑意淡了些。将娇娇人儿推开,他握着她的肩头,突然问了一句:“花儿,你可知道自己姓什么?”
夏花脑子里糊成一团,顺口道:“……臣妾姓夏。”
话音刚落,萧衍的脸立即黑沉了下来。
“朕再问你一次,”他音调加重,“花儿,告诉朕,你姓什么?”
话中的凉意清晰,瞬间叫夏花打了一个激灵,醒了。
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夏花现萧衍生气了。起先她并不知他在怒什么,等将方才的对话脑中飞快过一遍才明白。虽说只是简单一问,往深里想,叫她惊出一身冷汗。当真是糊涂了!
“臣妾糊涂,”夏花知错就改,改口道,“臣妾姓萧。”
“这时候知道改口了?”
萧衍冷冷一嗤,“朕看你还没认清现实!”
“陛下说笑了,”夏花坚定地表示立场,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臣妾入了皇家,便是萧家女眷。往后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只盼陛下莫嫌弃臣妾才是!”
萧衍斜睨着她,哼道:“你可要记好了才是。朕姓萧,你自然姓萧。花儿,身为朕的皇贵妃,瑾瑜的母妃,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什么才是你该放在心中要位置上的!”比如朕!
夏花没反驳他,乖乖点了头。
她认可,萧衍心中舒坦了:“出宫之事,叫临安安排吧。”
临安是萧衍身边出福成之外另一个得力的太监,年纪比福成年轻些,武艺十分高强。夏花对他的印象停留在飞檐走壁上,有他陪着确实更安心,于是欣然接受:“臣妾谢陛下。”
夏家办喜事这日,夏花是中途才到的。
她一出现,整个府邸的宾客都到门口来迎。夏春格外高兴,她不像夏暁时不时进宫去小住,所以进了京这两年,她根本没见过夏花。细算下来,从夏家举家入京,她们六年没见过面。
看着花儿从马车上下来,夏春眼圈都红了。
钟敏学最见不得她的眼泪,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忙怜爱地将妻子拥在怀中:“瞧你,哭什么,三妹这不是好好儿的么。”细细帮她擦着脸,轻言细语,“大喜之日,你可别哭了啊!”
夏暁听见动静,促狭地瞥过去,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看。
夏春的脸瞬间红了个透,狠狠掐了一把钟敏学,忙不迭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夏暁挑了个眉,龇牙一笑:喔唷~
一直注视着夏暁的周斯年眼角一抽,这丫头怎么总这么不着调!广袖下手不着痕迹地伸过去,攥住夏暁的手腕子就将人拖了回来。
夏花的到来,将夏家的声势推到了最高。
自此之后,夏家迅速突破了三流贵族挤入二流,算正是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扎下了根基。夏青山的婚事更是被哄抢到不得了,人人都想抢了这个便宜。一时之间,逼得夏家人又闭门谢客。
夏家一起势,宫中暗骂夏花妓子的人再不敢这般叫她。
大姐夫大理寺少卿,妹夫长宁侯,兄长探花郎,谁家也没有这个本事,能人全聚到一起。就连贤妃自诩高贵,这之后也不敢再自视甚高了。毕竟她李家,不过就她祖父一人撑起门楣而已。
这年冬日的某天,夏花现,她又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