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拉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低头摇了摇,才轻声说。
“我们族内有严格的族规,大祭司的传承是非常繁复而且严苛的。在我们还没有出生之前,我的父母就已经被前任祭祀通过特殊的方法挑选出来了,他们要禁欲一年,并且用大祭司亲自配置的神药调理身体。一年期满,才可以同房,等我母亲怀上了我,便会有前任大祭司亲自照料,并渡送灵气给我。整个族人也开始供养,什么奇珍异宝,都会先送给我母亲服用。等到出生断奶之后,便完全跟随前任大祭司学习,在族里地位仅此于族长和大祭司。一直到前任大祭司寿满登天之时,我便正式接过祭司之位。
所以培养一名祭司,几乎耗尽了整个族人全部的心血。而作为祭司,一生都不能成亲,更不能与任何男子有染。在族人眼里,祭司就是上天派下来的女神,不容有一丝亵渎。最重要的是,祭司所学习的巫术,只有守住元阴之气才能挥最大的威力。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如果有祭司犯了这条铁律,是要被送上祭台,活活烧死。”
我纳闷:“那如果把你们烧死,祭司还如何传承?”
“烧死祭司的祭台并非是普通的祭台,那是第一任大祭司布的法阵,一旦祭司犯了戒律,便会被烧死。可虽然人已死,可魂魄却不会散去,在法阵的作用下,魂魄会直接附体在族内有孕之人体内。等再次出生,巫术无师自通。”
“你是被烧死的?”
古丽拉说:“嗯。和陆阳师兄相伴的时间长了,还是没能守住本心,默默爱上了他。其实他也爱着我,因为后来明确地告诉我他接近我的目的。那时,我俩原本计划远走高飞,为了能在一起甘愿放弃所有。可谁知道,这件事被他的师弟知道了。他害怕自己的师哥是被我蛊惑了,就在我们准备逃走的前一天,设计把陆阳师兄扣住,并暗地把我和他的关系告诉了族人。族人知道了这件事,自然气愤不已,把我抓起来,捆在祭台之上,祭了天。”
“那这样的话,你为何还有灵呢?”
“为了断了这个传承,陆阳的师弟早已破坏了祭台。等我死后,朝廷马上兵。我虽然身死,但是法力尚在。奈何朝廷得知了此事,派了十几位道门高手,早已布好了阵法,把我的魂魄封印在那只随身佩戴的骨笄之内。并刻上咒语,作法联通天地,把我当做永世的奴隶送给天帝。”
“骨笄上的字不是你刻的祭文?”
“不是,那是祭咒,也是封印。”说着一转身,我这才看清楚,在她背上居然有几根通红的铁链从肉体里伸出,而铁链的那头恰恰就是骨笄所在地。
她说:“这就是封印所化。”
“你杀人就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封印?”
她摇摇头悲切地说:“我是永世的奴隶,上天不放,我根本出不去。我杀人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鸣冤!”
“什么?鸣冤?”
她沉吟许久,才咬着牙说:“我们所学的巫术,是至阴之术,魂魄异于常人。对于某些散仙来说,是修行最好的炉鼎。这么说,您懂了吗?”
能不懂吗,听完我勃然大怒,想不到仙界里也有如此不堪的神。怪不得叫永世的奴隶,古时的女奴隶岂不就是某些人泄欲的工具?
我咬着牙说:“你继续说。”
“鬼宿是鬼魂唯一可以诉状的渠道。我实在忍受不了没日没夜的欺辱,可打又打不过,只好用活祭的方式,希望把我的话传到天界。哪怕让我魂飞魄散,也要比这人间地狱要强啊。先前有个老者,喜欢文字,恰好看到骨笄上的咒语,在他临摹之际,我试图迷惑他,可是能力太弱。有个小孩曾临摹这尊佛像,他看的非常仔细,在他忘情之时,也曾试着蛊惑,可还是因为能力太弱。”
“能力太弱?那后面怎么行了?”
“那些散仙一旦来找我,我好不容易恢复的法力就会被抽空。之所以后面成功了,是因为先前有个此地的保安被我乱了心智后,把他的同伴吓坏了,魂魄不稳。今天恰好馆里跑过一个老鼠,那个死者以为是闹鬼,吓掉几个魂魄,而且恰好是在我面前,所以才能得手。其实如果是正常人,就算被我迷惑,也只是疯罢了。我教给他们的话,其实就是有祭祀之力的鬼话罢了,只是希望有人能听的懂,知道我的处境。”
真相大白,我心里却不好受。低沉地:“那些散仙几时来一次?”
古丽拉说:“每月十五,月满之时。今日恰好是十五,小女子实在难忍,本不想害人性命,一时气闷才做出错事。”
我问:“靠,这么频繁?一直是一个人吗?”
“不是,经常会换人,背后有人安排。”
听到这话,我更震惊了:“这种事还有人安排?”
古丽拉点点头说:“像我这样的奴隶其实不只一个,有一个神是专门负责管理我们这些祭天的奴隶,那些地仙小神散仙都是他安排的。这也是有一次一个地仙高兴说漏的。”
“今日定会来人吗?”
“每月十五,必定会来,从未间断。”
我冷笑一声说:“好啊,就怕没人来。”
古丽拉一愣:“您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