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玄此时的这幅样子,就是在逃避痛苦,他已经不敢面对这件事情了,我安慰他说:“好了,好了,这些过去了。”
“过去了?背着那么多的人命怎么可能过得去?我本是一个专情专一的男人,但是、但是因为我的心太善良了,所以四处都留了情,杜佳漪是,云瑶也是,结果她们都死了,如果我不对她们好,她们就不会爱上我,杜佳漪不会去勾引你爸爸,云瑶也不会那么执着地留在我的身边,是我害了她们。”
盛玄紧紧地拽着我的手,好像担心我会离开一样,我点头说:“是这样。不过已经这样了,再难受也没有用的,最近事情太多了,你心里头难受是应该的,但是不能难受太久,还是要醒过来的。”
他可怜兮兮地瞧着我,目光都是祈求说:“思奇,你会不会离开我?”
我只是笑笑说:“你乖乖睡吧,等你醒过来了,一切都会好一些的。”
他不放开我的手,也舍不得闭上眼睛,只是那样瞧着我,所以我也上了床,轻轻地合上了他的眼睛,但是刚刚一合上,他又睁开了,反复几次,我笑了,他也笑了,我重复道:“睡吧!”
“你要陪着我,一直陪着我。”他喃喃地念着,念着念着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最后也就慢慢地睡过去了,我瞧着他手里紧紧地拽着手机,看着有点眼熟,仔细看看,才知道是云瑶的手机,原来在他这里。
我轻轻地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现他正在看云瑶写的朋友圈,这些朋友圈都是只限私人阅读的。
有图有字,记录着她进入莫氏工作之后的点点滴滴,描述着他对盛玄日益爱慕的心理变化,这份爱意让她一步步地走上了绝路。
更是描述了她对于家庭的失望,对未来的迷茫,她几乎把盛玄看成是她人生的救命稻草,认为自己永远也离不开盛玄。
她的心情根据盛玄的心情而变化,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以盛玄以中心,在盛玄的背后,她那双充满爱意的目光是无奈而青涩的。
对于金钱与名利的渴望仅此是她接近盛玄的一个途径,其中写了她曾经对盛玄第一次见面的印象。
“我还记得第一次在酒吧遇见盛玄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并没有正眼看他,但是他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活在思奇充满爱意的目光里、活在思奇的神色与语言里,而我却并未在意过,我想要找的,是一个可以将我彻底从‘家里’拯救的男人,那个男人可以为我一掷千金,打我那不想牵绊的一切……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盛玄,并且,他真的变成了我想象中的那个人。”
关于我们三个人的友谊,她在子馨羞辱她的时候表了一张我们三个人的合照,写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求从她们的身上得到友谊,我永远都是我,她们永远是她们,我没有她们一样的背景,却渴望得到她们一样的人生,这便是我痛苦的根源。”
那种想要战胜我们、渴望提高自己的层次、以及活得盛玄的青睐等等因素几乎渐渐地扭曲了她的心理,很多事情都在做也不做之间纠葛。
这无疑又是在盛玄的心里增加了一笔罪恶,我静静地瞧着他沉睡的样子,现在睡着了,眉头还是皱着的,我摸了摸他的肩膀也感觉太过硬了,这是压力过大导致的,我看他这几天也经历太多的心理琢磨。
云瑶、杜月如、阿姨、包括我,也许都是他内心里不能纾解的结,所以他只能靠着酒精来麻醉自己,可是这样的逃避,能得一时的轻松,却解不了他的痛苦,时间越长,他会越难过。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我熬了点粥,喝了酒之后,也只能吃些清淡点的东西,这里请的佣人可能还不认识我,以为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应该是一副不知柴米油盐的样子,惊讶道:“小姐,你还会做饭呢?”
“会做点简单的,真正会做饭的是楼上躺着的那位,他做饭可好吃了,他可是在大饭店里学过的。”
等着我做好了早饭,盛玄还没有起来,我回房喊他,他又在看云瑶的手机,听见我的脚步声,直接就说:“我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你告诉你叫云瑶,我多希望你真的是云瑶啊,没有莫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我得多喜欢你啊?那样的云瑶才是我可以攀得上的,我本就不该享受你们这样的富贵。”
“好啦,别想这些事儿了,我做了早饭,起来洗漱吃吧,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再不吃点东西,会很难受的。”
我去扶着他起来说:“你振作点,这样也于事无补,不要喝醉了,喝醉了就会做错事的。”
他没说话,抓了抓头,萎靡之后稍微清醒了点,只是身体状况并不好,没得一点精神,梳洗过后,刮了胡子,感觉好了一些。
那边糖糖也醒过来了,她现在是奶粉与饭菜参半地吃,晚上睡得早,早上就起得早,保姆已经给她穿好衣服了,给她拿了儿童餐椅桌,把她放了进去。
她看见盛玄高兴地喊:“爸爸……”。
盛玄朝她一笑,她就欢天喜地地在餐椅桌上拍了起来,保姆要给她喂粥,盛玄说:“让她自己吃。”
于是就给了她一把银勺子,盛玄自己也拿过勺子,示范般地自己吃粥,这粥比较粘稠,他吹了吹,然后放在嘴里吃了,糖糖很聪明,虽然勺子不是抓得很好,但是还是能够自己吃。
而且她觉得很好玩,所以吃得很高兴,我端着小菜过来,这些小孩子不能吃,我让保姆又特意做了点玉米粒。
我是用筷子夹小菜吃,糖糖看见了,觉得筷子也很有趣,朝我招手要筷子,盛玄摇头说:“不行,你用勺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