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可是除了自己的女儿什么人都不认的,当即就怒了,现在更是瞪视着清苒,大声的责问着,一嗓子算是喊开了,“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清苒现在无辜的很,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脖颈上有着什么东西。只能是茫然的看着突然暴起的四婶娘,无辜的看着她,“我昨天?什么都没干啊。”
上官晚昭这会儿正是希望事情闹大呢,抿了抿唇,开口的声音里面也是关切,“这夏天别是什么蚊虫盯了再起了疹子,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老夫人这会儿一激灵,下意识的就开口嚷了一句,“不用请大夫!”这要是真的请了大夫过来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这上官家的脸面还往哪里放?而且这个姑娘,家里还是有安排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流传出去了,那肯定是要有影响的。对上官家的未来有影响的事情,能少一件就是一件。
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看着这三个人的表现也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个情况,紫黛的脑子转的还快些,也装作上前去仔细看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才皱起了眉头,说着,“刚刚才说了金玉身上的料子坚硬,恐怕六妹妹这也是因为身上的料子太硬了些,六妹妹皮肤细嫩磨坏了吧。”
“我什么时候穿过那种破烂衣服!”清苒却不干了,一嗓子就喊了出去,颇有几分王氏的风范。
沉鱼忙上前去,和紫黛一个拉住王氏,一个拉住了清苒,急忙开口打圆场,“六妹妹这衣裳我先前不曾见你穿过,是新衣裳吧?恐怕是这批料子有什么问题的,现在出事了这许多,好在祖母没有换上,就都一起换换吧。”
温昭都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早先就看见了这姐妹两个处处给王氏打圆场,现在又多了一个拖后腿的清苒,真是蛮累的。偷笑的小表情被上官晚昭看了个真切,也抿了抿唇。
不过上官晚昭没有再添油加醋,闹腾是已经闹腾了起来了,以后再怎么展她就不管了。反正就算是让沉鱼和紫黛轻松的压下去,也是件糟心的事情。反正她早上觉得不开心,现在觉得开心点了就够了。
金玉还在一边跪着,做戏就要做全套,沉鱼扯了扯清苒的衣服,又看了一眼金玉,“既然是衣服的问题,那六妹妹和金玉都回去换一套吧,穿了这么久也怪难受的。”
这话刚说完了王氏的目光就落在了金玉的身上,几乎要如同刀剑化形了,金玉觉得有些头皮麻。不过所幸自己最近是在四小姐的身边呆着不用受罚,不过再一想也是因为四小姐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也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了。
不过这么一闹,老夫人是看着上官晚昭的一身旧衣裳越来越不顺眼了。最开始就是瞧见了这个不顺眼,结果这一早上都是绕着衣裳不痛快,家里这些女人的弯弯道道她都知道的清楚,只是一直都没有点明。但是王氏做的好事能让人摆到了明面上,也是让人心烦的很。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忘了王氏先前送的簪子了,开口的话不冷不淡的,“你现在是当家主母,也是将军夫人,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让外人怎么看我将军府?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我不希望再看见晚昭穿着这一身旧衣裳到处走丢了将军府的脸面,你可明白?”
虽然觉得不情愿,但是也只能答应下来,在心里骂了老夫人不知道多少句白眼狼,才点头应是,“媳妇知道了,一会儿就着手去办。先去给买两件成衣穿着,量身的事情等裁缝慢慢做。”
虽然看见了上官晚昭对这个行为十分不屑的表情,但是温昭还是觉得自家姐姐帅呆了。刚刚一回来就让清苒老夫人甚至是大姐姐都吃了亏,现在还成功的从一毛不拔的四婶娘手里拿到了两套衣裳,这简直就是她的
不过,王氏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人。眼见着上官晚昭的样子就觉得不高兴,不过瞪了上官晚昭一眼之后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来,皱起眉头,倒是有几分凶相,“我昨儿怎么听说,有人不曾和府里说过,就私自挪了院子呢?”这话显然是说给上官晚昭听的,警示着她昨天擅自让宇文雅妤挪到了莲园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上官晚昭却是乖巧的笑了笑,然后开口解释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母亲说她即便落魄也至少是靖安公主,不用事事都向府里报备。这事是晚昭的不是了,若四婶娘觉得如此不妥,尽管责罚晚昭就是。”
这两句话噎得王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然而上官晚昭说的却也是一点错误都没有。不管再怎么样,那也是位公主,不是她们这种商户之女能使唤得动的。虽然现在看着圣宠已衰,但保不齐人家哪一天就到了皇上的面前去告一状,她们可受不起。
老夫人如此更是不喜她,又瞪了一眼。
这话只能是沉鱼咬着牙的接过去,依旧是普度众生的菩萨脸,“四妹妹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母亲只不过是觉得担心罢了,毕竟换了院子,补贴也是要换了院子送的。好些年不见想和四妹妹九妹妹亲近,这是人之常情,怎么能有责罚之说呢。”
上官晚昭不知可否,只是看着天然无辜的笑着,也是姐妹情深的接着话,“原本母亲也说了的,晚儿头一日来给祖母请安,母亲应当陪着的。只是母亲身体不好,昨日帮着打扫了院子,今日实在是觉得身子不爽利才没过来的。晚儿替母亲向祖母赔罪了。”
这话说出来了可还得了。
连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椋夕都眨着一双眸子不敢相信的开口了,“四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怎么能让二婶娘打扫院子呢?下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
这话才说了一半,椋夕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虽然王氏也瞪了她一眼,但是其余在座的人也都是和椋夕一样的态度,傻了。没有粗使下人这件事情若只是对这姐妹俩说出来也没什么,但是已经到了让公主动手来打扫院子的地步,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往大了说,这事情若是捅上去了,可没得好果子吃!
自然是不能让宇文雅妤动手的,不过想来就这么一个小谎言宇文雅妤还是应当会愿意帮忙的。于是也就低下头看着有些委屈的样子,开口回答,“我们也说了不让母亲动手的…只是,四婶娘体谅我们,把身边的王嬷嬷和两个一等丫鬟都送过来了。只是那可是一等的奴才,怎的能受得了那种委屈?”
“而且,三姐姐你也看到了,金玉和满堂都被我和温昭带出来了,王嬷嬷去给四婶娘请安了。孙嬷嬷年岁大了不能动手,只剩下柳妈和三个丫鬟,绝鸢是温昭身边的一等丫鬟,也是没做过粗活的。这动作自然是慢,母亲心疼温昭昨日和我挤一个屋子,今日硬要动手把另一个主屋给收拾出来。”
这话说出来了,又是让屋子里面的人面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哪里想着上官晚昭又风轻云淡的补了一句,“我和温昭来时还说了,要早些回去好让母亲多歇一会儿。没关系,等我和温昭回去了就算没有粗使下人今天也收拾得完了。”这一句话说的真是一屋子的人都没脸抬头了。
老夫人拢着眉头生气都不知道找谁说去,自打这上官晚昭回来了开始家里就没消停过,但是这丫头却是做的也一点都没有错。
反而是家里最得意的一个儿子娶的妻子处处让她觉得丢人,她原本就不待见这人,现在更是觉得厌烦的很。当年若不是因为有那些事情,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心下里越是想着就越是觉得不平衡,这王氏在上官家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当年的一次机缘巧合就让今天这么张扬跋扈。
可是当年那个爱笑爱说话的靖安公主,才真是给整个上官家带来庇护的人。她怜惜的看了一眼现在低眉顺眼的上官晚昭,觉得有些怜悯和疼惜渐渐的升腾了起来,原先,这个孙女是不是也像是她娘亲,爱笑爱说话,还喜欢缠着她撒娇来的?只是…后来都生了什么呢,怎么就都变了样呐…
这样想着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也就越来越清晰了起来。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声音疼惜,“真是委屈你了…”
一句话说出口这一屋子的人表情都有些变动,椋夕和紫烟的变化是最少的,而沉鱼紫黛和清苒的表情都渐渐的开始有了些许的阴霾,而上官晚昭和温昭的眼里,却是清晰的不屑。
王氏听着这话也觉得心惊,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是恶狠狠的瞪了上官晚昭好几眼,她还真就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能想起来把公主搬出来当挡箭牌。不过上官晚昭还真就是没有这么想,把她接到身边也就只是为了方便照顾而已,现在也就只是对着老夫人的那句话随意的回应了一句,“祖母不必担忧,晚儿并未受过什么委屈。”
真正受了委屈的你那孙女,早就已经死在了这上官府里了。她在心里又如是加了一句。
这一句话说出来,也许是心境的变化,老夫人现在看着她是觉得怎么看怎么懂事,想了想开口,“去点几个机灵的粗使下人送到莲园去,王氏把身边得力的人派过去了也能教导一下。”她随口就应付了一句咬牙切齿的王氏,然后看着上官晚昭问,“身边的丫鬟可还够用?今日回去之前,再去挑几个近侍的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