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凝神下来,立刻就有热流从全身各处浮现,并且在马一岙的引导下凝聚。
到了后来,我甚至都用不着马一岙的帮助,也能够自行驱动。
于我而言,这是一件让人很新奇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延,我越地感受得到力量的汇聚,五感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力量变得可控,这让我对于自己身体的认知飞速成长,信心也开始逐渐累积起来。
瞧见我的变化,马一岙也忍不住有些羡慕。
他对我说:“血脉真的是个好东西,肥花半年方才入门,而你却是能够一蹴而就——当然,万物皆是公平的,你成为夜行者的代价,也远远高过她。”
我们从傍晚一直交流到了夜间十一点多,马一岙让我再试一遍凝气之后,对我说道:“世间万物,讲究的是一个平衡,你的身体强度有限,到了此刻,已经达到临界,而修行讲究的呢,是一张一弛,不能一意孤行,否则会让你反受内伤——今日修行,就先止于此,我领你去房间歇下,睡觉之前,你可以用那观想之法,让自己的心神浸入其中。”
此刻的我有些兴奋,意犹未尽,但马一岙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所以便点头称是。
安排给我的,是二楼的一个房间,这儿原本属于壮汉王虎的,只不过当日出事之后,他一直就下落不明,才让我来暂居。
我去洗了一把脸之后,回房歇息,按照马一岙教导的方法,盘腿坐在床上,然后盯着《九玄露》末页的一张图。
这图是一片繁复星空,因为雕版的缘故,印制得十分粗糙。
而即便如此,我盯着它,却感觉胸口一团气息在涌动,仿佛随着星空的分布和游离,而陷入到一种空明宁静的奇妙状态之中。
进入这样的状态,叫做打坐。
这是进入一种近乎于清醒与睡眠的模糊边界,让自己的身体获得快速休息,并且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容器,试图吸收这游离于天地之间的能量。
这些能量,在道家之中,将其称为“炁”,而佛家则称之为“芥子”。
至于科学的说法,是粒子,还是啥?
当夜做梦,模糊之间,我仿佛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呢喃,至于是什么,当时仿佛记住了,但当我去想之时,却又一片迷糊。
次日醒来,我浑身湿透,汗水浸润了床铺。
马一岙的引导,再加上《九玄露》的残本,仿佛给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我一直都在全身投入这件事情里去,努力让夜行者血脉引的力量融为己用,而我收获的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力量在不断累积,并且五感越灵敏,让我越深刻地认识了这个世界。
除了夯实基础,马一岙还抽空教导我搏击之术。
所谓搏击,就是与人搏斗,既然上升到了“术”的级别,自然与街头斗殴又有许多的区别,这里有许多的手段和流派,并非是我之前所认知的花架子,包括我一直以为软绵绵的太极……许多的手段都是长期验证过的杀人技,并不是想当然的花拳绣腿,有着很深的讲究。
也许是夜行者血脉的缘故,我对这些还是挺有天赋的,基本上都是一点即通,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让马一岙惊讶连连,甚至都心生羡慕。
而即便如此,时间终究还是太短,别说马一岙,我甚至都不是肥花的对手,与她的交手,每一次都是以我的失败而结束。
而每一次,我都给她压在身下,根本无法动弹。
她仿佛是故意的。
这举动有点儿占便宜、吃豆腐的嫌疑,越让我郁闷不已,然而为了在短时间内获得足够的实战经验,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再一次与肥花搭手。
正是因为着我的努力和坚持,随着时间推移,我已经开始能够和肥花僵持,不至于太过于狼狈了。
就在我为了自己的进步神速而欢欣不已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到来,打破了平静。
来人叫做马丁,是一个贼眉鼠眼、浑身邋遢的中年男人。
他仿佛好多天都没有刷过牙、洗过澡,一进院子,顿时就一股挥散不去的臭味,涌入我的口鼻之间,让我有点儿想吐。
然而瞧见此人,马一岙却走上前去,与他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他说道:“你来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