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习天择,见过张夫人。”
奢华的车厢内,成熟艳丽、容姿绝色的张夫人端正而坐,道:“请坐。”
等习择落坐,张夫人道:“原本听闻你含冤下狱,随后又被乱党劫走,实在是境遇多舛。如今见你完好无恙,该是吉人天佑,我也就放心了。”
习择忙感谢道:“承蒙夫人关心,小子感激不禁。”张夫人微微颔,“你是我儿好友,这都不算什么。我儿可知道你已经脱险?”
习择道:“我已托人传话给张小姐了。前段时间风神紧,我不敢贸然出来走动。直到现在听说风声已过,才刚易容出来。”
张夫人却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你错了。风未曾止,且已成龙卷暴风之势。”习择道:“张夫人……”张夫人道:“莫要叫的这么生分。若不嫌弃,便还我张姨吧。我便唤你天择,如何?”张夫人的善意自然不是平白而来,是因为习择托人告诉了张夏花自己已经脱险,免得张夏花担忧不止。
习择也不矫情,道:“张姨,你说[已成龙卷暴风],是何意思?”张夫人道:“你可知道,那个陷害你为乱党的李易,现在如何?”顿了顿,她便不卖关子,说道:“他竟然[大义灭亲],举报自己的父亲为乱党。其后,他的父亲李纲被削官下狱。昨日,李纲已经在菜市口被斩了。”
“什么?”习择一惊。那个李易疯了不成?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举报?还有,李纲可是扬州府城府缉拿,总领全城捕快,位高权重,他竟然也是革命党?老实说习择有些不信。
“那李纲果真是也是革命党?”
张夫人看向习择的目光一闪,心想:“他称呼乱党为[革命党]……同时又是霍馆主的亲传弟子,莫非……”念及此处,张夫人张了张嘴,然后才缓缓说道:“他是不是乱党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人已经死了。之后,府台大人念李易的大义灭亲忠君爱国之功,非但没有治李家之罪,更任命李易为[提辖],总领捕头缉盗。这段时日,李易变如疯魔一般,满大街的抓捕乱党,以至于连牢房都装不下人。据说这段时日焚尸炉的火就不曾熄灭。”
习择道:“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张夫人道:“是啊。李纲的手段已经让全城胆寒,这李易却比之更凶残暴戾。现在扬州城可谓是[谈李色变]。然而正是在李易这种病态疯魔的血腥抓捕之下,大量的乱党被揪了出来。我听闻,已经有不少乱党快要被李易逼的要狗急跳墙,准备在近日联合举事。”
“联合举事?”
张夫人道:“嗯。扬州城人口千万,会党帮派多如牛毛。但是以往都各自为战,甚至彼此对抗。而今却有联合之势。故而,这扬州城只怕没几日的太平日子了。我此次来[藏锋武馆],便是要将夏花接回家,准备出城避难去的。”
“没想到这几日竟然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习择感叹一声,“这个李易多行不义,将来必会遭报应的。”张夫人微微摇头,道:“他不过是一条奉了主人命令乱咬人的狗罢了。没了李纲,就有李易。没了李易,还不知道又会跳出一个谁来。”
习择深以为然,“张姨以为,在扬州举事起义,胜算如何?”张夫人摇摇头,道:“胜算?莫说胜算了,能不能起事都尚未可知。咱们那位高坐龙椅上的皇帝,还有他的爪牙鹰犬,可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恐怖。说不准,他们起义的计划已经泄露了……也不一定。”
张夫人说话欲露不露,点到即止。如果习择真的是“自由派”人士,听懂了应该就会去警告那位霍馆主。如果习择不是,自然也没什么要紧,就当是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