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宝生一动不动,话也不说,声也不吭,李文秀有点不理解了。
心里思衬着,这究竟写得怎么样,能不能让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总得给个话不是。
干这么杵着也不是事儿啊。
李文秀虽然没想着靠一篇十几年后的文章做什么成绩,但是想来多少还是能糊弄一下的。
毕竟本科生的水平可写不出来。
自己是真花了功夫的,只不过是上辈子的功夫,虽然重新抄这篇文章的时候李文秀还是翻了一些资料补足了不足之处。
刘宝生可不知道李文秀的心思。
他这会儿都已经有些神游其外了。
原因很简单。
刘宝生今年一直在做一个项目,本来他是想找一个博士来帮他打下手的,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李文秀这篇文章惊则惊矣,但是还不够圆润。
其实这很正常,李文秀隔了将近二十年没写过文章,虽然记得自己写的这篇文章里的精髓,但是遣词造句还是比较生涩,尤其是学术论文,用词不够专业的话,会显得很嫩。
不过有一点刘宝生很看好。
这篇文章字里行间都是作为一个研究人员用他该有的探索精神去写的,很多问题都是尝试去解决。
但是解决的很好,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博士也不行。
这东西跟人的学历没关系,要看性格和一个人的思维习惯,李文秀有这个习惯,说明他适合吃这碗饭。
所以刘宝生有些动心。
他在迟疑,到底招一个本科生进研究小组会不会太突兀了,要是出了问题,那就是砸他自己的招牌,这可不是开玩笑。
但是人才难得。
尤其是这种天生就有市场敏锐洞察力的学生。
其实刘宝生猜对了。
谈到市场敏锐洞察力方面,李文秀说世界第二,绝对没人敢说世界第一。
凭啥?
未卜先知啊。
这特么的是最大的作弊开挂神器,任你再聪明再牛逼,肯定也比不上一个先知先觉的人来得可怕。
未来是什么行业最火,什么行业会衰落,市场是什么走向,难道有人比李文秀亲生经历过一遍还靠谱?
绝对没有。
“李…”
“刘老师,我叫李文秀。”
这有点尴尬了,搞半天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刘宝生倒是没什么好尴尬的,管理学院的学生这么多,他一个教授怎么记得住学生的名字。
“这样吧,李文秀,你有没有想法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
深入?
往哪深入?
李文秀有些犹豫。
但是心里也有些意动。
跟做生意不一样,任何一个学术问题讨论下去,那是真的无边无际,就跟个无底洞似的,人家都说学海无涯,这句话是再实诚不过的。
对于很多问题,根本就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解决的,甚至几个世纪都不行。
要说想法。
李文秀其实是有想法的,而且还是上辈子就有的想法,也谈不上记忆,而是重新复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志不在此,李文秀又有些不肯定。
真要做下去的话,自己的精力无法保持。
时间上也不允许,说白了,他之所以拿这篇文章来顶事,其实也是有目的的。
“刘老师,我…我将来可能不会去做学术。”
明白了刘宝生的意思,李文秀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是还是没有硬着头皮给自己找事。
听到他的话,刘宝生显然是有些觉得可惜。
学生志不在此,他也没办法,但是文章的确是好文章,别说作为一个本科生的现,就是作为本科毕业论文都足够了。
“这样啊,那你先回去吧,回头我跟老杨沟通一下,不过课你还是尽量上,总是不上课也不像话,不管你将来想干什么,既然来了学校,那就要善始善终。”
刘宝生还是挺和气的,也没说什么大道理。
李文秀一个劲地点头。
等他离开办公室,刘宝生这才叹了口气。
是一个好苗子。
可惜了。
下了楼。
李文秀也没敢翘课,直接回到教室。
赵海跟孙浩他们也给他占好了位子,一见李文秀进来,立马就开始在下面说小话。
上面上课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师,对于现在的这些学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没说什么。
“老三,没什么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老生常谈的问题。”
“要我说你还是把剩下来的课上了吧,老杨这个人,死板,听说上学期一口气挂了好几个大二的学生。”
旁边孙浩凑上来。
李文秀也只是笑笑没接话。
老杨死板不死板他不知道,但是那篇文章老杨肯定会看到的,能不能网开一面,就看文章的作用了。
李文秀也不算是自夸。
等他一走。
刘宝生虽然觉着有些可惜,但是这样的学生将来估计也能做出一番事业,他倒是不想做得太死板了。
所以等李文秀跟他谈完,他想了想还是给上营销学这门课的杨老师打了个电话。
“老杨啊,你有空来我办公室,我给你看样东西,挺有意思的。”
跟老杨也算是亲密战友,刘宝生自然不会客气。
两人凑到一起。
刘宝生直奔主题说明事情,然后就把手里的那篇文章给老杨递了过去。
等看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刘宝生本来想说什么,但是老杨朝他摆了摆手,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完了这才摘掉鼻梁上的眼睛,一脸平静地问了句。
““真是他写的?”
“真的,我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都是文章涉及到的,回答得不错,有理有据。”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刘老师,这篇文章出去估计要小有影响力吧,你是专家,你说说看。”
两人都是一个领域的学者,刘宝生虽然是经济学的教授,但是对于营销学还是有所涉猎的,自然知道这篇文章的关键之处。
见老杨这个老滑头有意拷问自己,当即也不含糊,直接把文章中的几个问题挑出来说了说。
“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就是不追究了,不就是几节课嘛,不过要跟这小子约法三章,如果他期末考试考不及格的话,那这门课就必须重修。”
既然拿定了主意,刘宝生自然不会刻意纵容任何人,哪怕是再天才的学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