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弃了他过往的观念,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正如唐叶所说的那样,管他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的猫才是好猫。
荣柏算计唐氏,唐衡宁算计荣柏,他算计谁?他得把他们都算计进去,第一个中招的就是唐叶。
那是一场精彩的决斗,精彩到让他感觉到刺激,最后,唐叶跟叶甜然被赶出了唐家,荣柏进了监狱,唐衡宁病逝,曾经所有压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倒下了。
他舒展着如同推翻了五指山的孙悟空,终于,他站在了一个最高的点上,俯视着一切,拥有着一切。
这场战争,他是最大的赢家,他剑走偏锋,走到凶险,可是,回过头来,想一想,他又失去了什么呢?
那夜,是他黑化得最明显的一个夜晚。
在吸收了所有负能量之后,他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他瞧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妻子为了讨他的欢心,把家里布置得很是温馨。
他的妻子从小就跟在他的身边,知道他喜欢什么色彩,知道他怎么配色配图,知道他欣赏的点在哪里?
她了解他的爱好,就好像了解自己,这些爱好,不是什么独特的爱好,不是荣柏手腕的青色丝巾众人皆知,是他在日积月累的生活里某种体现。
比如窗帘他喜欢浅蓝色的,比如地毯,客厅与卧室他的审美是不一样的,再比如卫生间窗台上的绿萝。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舒适,也许这里是个家,但是这一刻它就是冰凉的水泥盒子。
他上楼的脚步是沉重的,他的目光是冷漠的,他对夏雪的愧疚与感谢,这一刻也如同对姚琪琪的爱情一样,消失殆尽。
她们都是骗子,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所以才去喜欢他接近他,一个夺走他的爱情,一个夺走他的婚姻。
她们都是披着美丽的外衣掩盖着丑陋内心的人,他满心的怨气与仇恨,化作无声无息的气流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散出来。
放佛他浑身都被幽怨的气息包裹着,然而等着他推开门,等着他看到熟睡中的妻子,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听着她温和地呼吸声,他似乎又怀有幻想,也许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也许,她跟自己一样,只是上一辈恩怨的牺牲品,他牺牲了婚姻,她也一样。
一个人对他好了那么多年,难道这都是假的吗?
难道她可以把一个谎言从小说到大吗?
可是,那又怎样呢?
待她有一天知道了真相,她还能够如现在这样对他吗?
她睁开了眼睛,一如既往地讨好着好,生怕他生气不痛快,但是她不知道,这在那一晚,那短短的几个小时内,韩焱整个人格都被扭曲了。
他现自己连爱都做不下去。
他想到一歌《卡门》。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谜。
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坐戏。
他所珍惜的一切,想要的一切,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韩焱不想爱人,也不想被人爱。
原本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计划,利用荣柏对付完了唐叶,然后利用唐衡宁对付荣柏。
一切都该天衣无缝,坐享其成。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姚琪琪怀孕了,夏雪也怀孕了。
他从未想过要孩子,但是,他的两个女人竟然在同一时间怀孕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他都不知道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做的好事儿?
某天清晨他醒过来,姚琪琪就躺在他的身边,他吓了一跳。
他只记得自己来找姚琪琪问荣柏吸毒的事情,姚琪琪说这是绝大的机密,一定要当面跟他谈,他们的爱情死亡了,但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找荣柏算账。
姚琪琪温柔地对他说:“韩焱,我还是一样,还没有变,你也是一样吧?”
她的手如同从前一样的抚慰着他的胸膛,她尖尖的手指,长长的指甲,涂着红红的指甲油,从前感觉妩媚魅惑,让人忍不住地亲吻,可是此时,感觉他感觉这只手就是一只蜘蛛精,正在他的身上爬着,她恶心。
他狠狠地推开了她,他冷冷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急忙起来穿衣服,感觉自己被强奸了。
姚琪琪抱住他的背部说:“我不信你一点也不爱我了,韩焱,我知道我骗了你,对不起你,可是难道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年时间,每一天都是假的吗?
我只是无可奈何而已,我只是无法从荣柏那里逃出来而已,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