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闻言,脸色登时煞白,绝望的看向洛凝殇,期待着她肯说句话制止。
洛凝殇始终低着头,不肯看他的脸。
陈淞低头,含着洛凝殇的耳垂:“他哪只手碰过你?”
洛凝殇被他弄的身上软,瑟缩道:“不、不知道……”
“记不住了?”
听不出他的喜怒,于是洛凝殇只好低低的“嗯”了一声。
“先把两只手费了吧。”
话音一落,就有两个魁梧大汉拿着不太锋利的斧头,走上前来,照着老九被绑在扶手上的手腕,一下一下的砍了起来。
鲜血淋漓、血气弥漫、惨叫不止。
洛凝殇吓得脸色煞白,刚吃下去的东西一阵翻腾,险些呕吐。
她光着脚,又被陈淞抱着,碰到这种情形,哪怕是想逃避,也无处可跑。
陈淞明知她怕,依旧搂着她,让她看。
洛凝殇吓得直掉眼泪。
趴在他怀里呜呜的哭。
陈淞哪怕是故意让她适应,也不由得心软的亲了亲她的脸。
白嫩的脸蛋,吻着一如既往的温软,却带了眼泪的味道,弄的陈淞心里阵阵怜惜。
“太吵,把他声带割了。”
话音落下,便有一医生挤出来,拿着手术刀走到老九身前。
很快,安静。
洛凝殇不知道陈淞究竟为何要给她看这些东西,难道是他觉得她对他不够顺从,以此警告?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昨晚那股子源自骨髓的寒意,又来了。
一波。
又一波。
冷。
好冷。
可是却没有颤抖。
从心口、到腰肢、再到四肢百骸。
似是随着血液的流动,寒意席卷全身。
茫然中,哪怕是在仓库里面,依旧隐隐约约的看见铺天的鹅毛大雪翩舞而下。
她迷茫的仰着头,雪,迎面扑来,却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消弭不见。
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的。
只是感觉她有些不在状态。
刚才还窝在陈淞怀里可怜巴巴的哭鼻子,现在就神识放空的望着不知什么地方呆。
然后。
终于。
她的耳边,似是响起了塞外经年的风雪呼啸。
似是有琵琶苦涩哀痛的声调在耳畔弹响。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
离宫绝旷,身体摧藏……
翩翩之燕,远集西羌……
父兮母兮,进阻且长……
——嫱儿,既有倾世之姿,何为市井之妇?纵是宫女之身,如此才容,定有承恩得宠之日!
——不把黄金买画工,进身羞与自媒同。
——宫女王氏,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慈心向善,谦虚恭顺,深得朕心,赐公主身,与单于呼韩邪为妻。
——臣妾幸得备身禁脔,谓身依日月,死有余芳。而失意丹青,远窜异域,诚得捐躯报主,何敢自怜?独惜国家黜涉,移于贱工,南望汉关徒增怆结耳。有父有弟,惟陛下幸少怜之。
——成帝令从胡俗。
从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