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丘氏走后,虎娃便打算出前往沇水上游,查探旱情真正的成因。太乙本想一起去,虎娃却命他留下了。
如今侯冈虽然顺利成为了君、接管了城廓,但部族内部情况毕竟尚不完全明朗,原属侯乐昌派系的势力或许仍有不服,更重要的另一方面,凉花川那边也不可不防,仅靠一个叽咕是不够的,有太乙坐镇才可放心。
太乙也清楚,师尊这具化身虽然在九黎时刚刚突破大成修为,但论见知眼界和种种手段,并不弱于天下修士,调查这种事情确实比自己更擅长,也就听从了安排。
虎娃在集市上买了些东西,换成了当地的普通装束,背着一个藤筐出了沇城北门。当地民众虽以耕作为主,但在农闲时也经常去荒野里采集各种物产,包括各种山货和草药,虎娃这个样子也很常见。
虎娃并没有飞天而行,也没有动用神通法力赶路。他的藤筐里放着干粮和饮水,在野外找了一根枣木长杆。这根杆子有一人多高,十分坚韧结实,不仅可在跋山涉水时为拄杖,遇险时还可当作武器防身,沿着半干涸的河床向上游步行。
沇河表面的河床几乎完全断流了,只有碎石下面还有很细的流水,在河床的低洼处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水坑和水潭,就像一个个湖泊。这些水坑中有很多鱼,较大的水坑里甚至聚集了很多大鱼。它们都被困在了里面,假如水位继续下降,恐怕迟早都得干死。
离城廓较近的地方,有不少人都跑到这些水坑中捞鱼,这可是难得的捕鱼机会,有人将捕上来的鱼现场剖开挂在木架上晾干。孩子们跑来跑去出欢笑声,然而大人们却并不是那么开心。因为旱情断流,捕鱼只是一时收获,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要到春耕时节了。
越往上游走,河床中的人就越少,地势渐高渐渐崎岖,最终只剩下了虎娃一人独行。虎娃虽未动用神通法力,但他这具化身在养草村时就将开山劲修炼至武丁功之境,远比常人更加强健有力,在山中步履轻盈,速度亦不慢。
虎娃沿着河床走了两天三夜,进入了沇水源头处的王屋山中,攀上几道已断流的瀑布高崖,继续往深处走。他越走越觉得奇怪,已大概知道了旱情的原因,此处确实天地灵息有变,充斥着一股燥意,使云不聚而雨不施。
王屋山虽不像巴原周边的蛮荒高原群山那般雄浑壮阔,但亦险峻幽深,植被茂盛平常有很多飞禽走兽出没,山谷中长满了参天古树。此地的气候虽不像巴原那么温暖潮湿,但可以说更宜人居,照说在这个时节,已经能见到草木的翠芽抽出。
但此刻放眼只见一片草木凋枯,就连部分常绿的树种也呈现枯黄景象。这些草木大多生机未绝,说明旱情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要有一场大雨下来,山中很快就可以返绿,但如果整整一个春季都不下雨的话,各种植物恐怕就将陆续枯死。
山中飞禽走兽也不见了,应该是迁徙了到别处去,虎娃还现有很多泉流都断了,他只找到了几个细小的泉眼,出水也应比平日少了许多。
虎娃又在王屋山中走了三天三夜,他现天地灵息中那股燥意是以某个位置为中心,笼罩了方圆百里之地。正是这方圆百里之地的水汽难聚,气温相对升高,影响了很大一片范围内的气候,在沇水上游这一带总是无雨。
虎娃虽现了异常,却始终没有找到导致异状的成因,那燥意弥漫的中心地带,他反复搜索了很多次,却毫无头绪。仿佛这天地间弥漫的燥意就是凭空出现的,这不应是自然现象,显得毫无理由,虎娃却束手无策。
三天后虎娃走出了深山,又回到沇水上游的河谷中,找到了高崖下方的一座深潭。这座深潭原先是在河底,河水断流后才露了出来,往里看潭水深碧竟似不见底,但看岩石上的水线痕迹,其水位近日也下降了不少。
虎娃以枣木杆敲击潭边的岩石出有节奏的脆响,高喊道:“沇水之神何在?请现身一见!”
虎娃来时蹭路过这里,一看这座水潭便知经过了神通法力的凿建,向下挖得很深,应是一处水中妖修的洞府,还在周围现了不少这位妖修活动的其他痕迹。但这位水妖的修为并不算太高,在大旱时也只能避入深潭,旱情的成因显然与他无关,所以虎娃也没去惊动他。
此刻虎娃从深山中无功而返,便想到找当地的妖修问问情况。只见水面上卷起漩涡,一尾金灿灿的大鲤鱼跃了出来,落地化为人形,披着很怪异的鳞甲衣。他很吃惊地看着虎娃,有些迟疑地行礼道:“这位仙长,您很面生,请问来自何方,因何故叫小的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