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务叹道:“真是好兄弟,他要去砍人,你事先便帮他把刀都磨好了。……你既知盘瓠会怎么做,亦知有人在幕后推动,那么已经料到了结果吗?”
虎娃:“我已料到了各种可能,却难说事实究竟会演化为那一种,师兄你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吧。你若当盘瓠是兄弟,也请多担待吧!看起来的确是盘瓠在给你惹祸,但这何尝不也是你给他惹的祸,谁叫他的兄长是巴君少务呢?……盘瓠大闹朝会之前,肯定也来找过你吧?”
少务:“是的!他昨天早上大闹朝会,当众宣称辞去镇西大将军之职,再也不理会巴室国的国事,趁群臣震惊之时便摔袖而去。但是前天晚上,他先来找过我,说什么今后若惹了麻烦,并不想让我为难,所以打算与我撇清关系。”
虎娃:“他倒不是坏心,但狗脑袋想事情太简单了!你是怎么劝他的?”
镇西大将军,是军中最高级别的四位将领之一,哪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军中的普通士兵擅离职守,都要受到军法追究,更何况大将军呢?况且还他有 “拐走”少苗的罪名,小苗肯定是自愿跟盘瓠走的,但巴室国官方并不好这么对外宣布。
假如盘瓠杀了樊康,可不是他自己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的事情,樊室国必然会报复,而且不可能只追究盘瓠这名凶手。如此一来,便破坏了少务先稳住樊室国、阻止其与帛室国结盟的计划。
少务亦苦笑道:“我劝他不必动怒,我也绝不会将少苗嫁给樊康。他却说我若真敢答应樊康,那便是连兄弟都没得做了,还说拒绝这个要求是我的事,而他该不该生气是他自己的事。反正我是劝不了他,估计就算你在,也一样劝不了,总不能把他拿下关起来吧?”
虎娃眯起眼睛道:“师兄,我打算明天参加朝会。”
少务一拍桌案道:“师弟,你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虎娃虽身为诸正大人之一,却还从来未出席过少务的朝会、参与群臣议事,明天居然打算破例。听见少务的感慨,虎娃笑了笑:“我好歹也是学正大人,国中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得露面说几句。
少务:“明日朝会,便要商议如何处置盘瓠,师弟有何建议?”
虎娃:“结果不是明摆的吗?你若是公正贤明之君,就得下令缉拿盘瓠,待其归案后依军法处置!……此事得立刻公告天下,否则等到盘瓠已经杀了樊康,你再这么做便晚了。”
少务:“师弟参加朝会,是要亲自提议吗?”
虎娃摇头道:“不不不,我当然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只会反对这些提议;但最终的决定还得由你来做,你要下达这样的君令。有人想挑拨巴室国君臣不合,那我们就让大家都看见朝堂上的君臣分歧,说不定那幕后推动者便会自己跳出来,我等着呢。”
……
巴室国次日的朝会十分隆重,都城中五爵以上的官员都到了,甚至有很多平日只挂虚衔、并无实职的大人们也奉诏列席。最引人注目的是,学正彭铿氏大人也出席了朝会,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别说在普通民众眼中,就算在很多朝臣眼中,彭铿氏大人的地位也如神灵一般,平日难得一见。
众大人在朝堂上的地位当然不同,诸正大人以及享九爵的勋贵都是座位的,所谓座位就是一个垫子。巴君为示特别的恩宠,将彭铿氏大人的座位放在了最前面,就在自己的身侧。
兵正大人第一个起身起朝议,硬着头皮道:“镇西大将军盘元氏,昨日无视礼法咆哮朝堂,更无视军规擅离职守。请主君下令缉拿,待其归案后依军法处置!”
这个黑锅必须由兵正大人来顶,谁让他在朝中掌管兵事呢,镇西大将军甩手不干了,他当然要维护军法。紧接着理正大人亦奏道:“国都中皆疯传,盘元氏擅入王宫后寝之地,拐走了君女少苗。请主君下令缉拿盘元氏,此事应查问清楚、以正视听。”
众人不由自主都看向虎娃,谁心里都明白,从不上朝的彭铿氏大人今天为何会出现。少务也看向虎娃,和颜悦色地问道:“学正大人,你看如此处置,是否妥当?盘元氏有可能受了些委屈,此事也可能另有内情。但总要先把人找回来,才好查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