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翀说的那些话,好像与他暗中的指引关无关联,但实际上影响却很大,只有认真去听,全心全意认可他所说的观点,才能于无意的神念指引中进入那种玄妙的状态,体会到迈入初境的门径,渐渐地身姿神气安稳,可调心入静。
樊翀足足讲了一个时辰,但台下众人在这种奇异的状态引导下,感觉只是过去了片刻功夫,等他们回过神来时,樊翀已经离去。樊翀离去之前,又印入所有人脑海中一道神念,告诉大家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自选认为最合适之处,仔细回味方才的种种体会。
众赤望丘弟子簇拥着樊翀的身影消失在高台上之后,台下空地上的众人并没有立刻离开,很多人开始兴奋地讨论着刚才听到的内容,有关白额氏一族与赤望丘的历史,他们身为白额氏族人的荣耀以及对赤望丘的崇敬,感觉异常激动。
也有一些人仍坐在原地,仿佛若有所思,还在回味方才进入的奇异状态。有个别人可能是觉得那些讨论者的声音太嘈杂了,过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这里,到谷地中寻找隐秘的静处自行思悟去了。而空地上的很多人,直至黄昏时分才散尽。
当天晚间,剑白生火做饭、喂了马、将帐篷收拾干净,便盘腿端坐了下来,似是回味白天听法时的状态,收敛心神尝试着凝神入静。虎娃能听见,远处不少帐篷里还有人在谈论着白天的事情,兴奋得睡不着觉。
离虎娃他们最近的一顶帐篷里,有人突然惊叫道:“我想起来了,那位樊翀先生是谁。他就是樊室国的前任国君!……天呐,他连君位都不要了,也要到赤望丘修仙,可见赤望丘地位之超然。”
樊翀时,只介绍自己是赤望丘上的一名大成修士。并没有说原先的身份来历,众人当时也没怎么在意、或者在当时那种场合也没有去多想。但这里还是有明白人的,早先听说过国中的传闻,现在终于想起来樊翀是谁了,激动地谈论了一整夜。
这些话语声并没有干扰到剑白,因为除了虎娃之外。剑白和古祥根本就听不那么远的声音。古祥见剑白在帐篷里定坐,他也很自觉地穿起御寒的厚衣,拿了一张兽皮离开帐篷,到远处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兽皮垫在身下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定坐了。
古祥找的地方在谷地的东面。那里有很多数丈到十余丈高不等的小丘,生长着很多灌木,还有很多巨大的山石裸露。山石间有很多缝隙和孔洞,似是人工简单凿成的石龛,恰好能容一人定坐。
虎娃见状也没有留在帐篷里干扰剑白,找了个更远的地方,在一处丘陵间的灌木丛中收敛神气定坐,就像来到此地的很多人一样。并不特别引人注目。只有虎娃心里清楚,樊翀其实给所有人都留下了神念心印,只是这神念心印一般人无法解读也感受不到。
若有谁能达到修炼所要求的入境状态。自然就会听到一种召唤——命他们前往那片宫阙拜见师尊。看上去好像是有人被赤望丘上的高人看中了,所以特意召唤他们前去,而实际上是这些人自己的原因所触。
第一天夜里虽有不少人按照樊翀的要求做了,但没有任何人成功。修炼的机缘当然不简单,就算樊翀暗中留下了指引的法门,但也有太多的人因为各种原因迈不过那一步。而虎娃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这山谷中的人会不会受到刻意的监视,而那些仙谷又在什么时候运往赤望丘?
根据虎娃暗中观察的结果。不仅是他,山谷中所有人。都没有受到刻意的关注,更别提被监视了。以虎娃的修为,如果被人以隔空的神识暗中窥探,就算现不了对方,也会暗生感应。看来这里的人确实可以随意活动、没人管。
想想也正常,赤望丘根本没必要特意监视来到这里的仙城朝圣者。两百多年了,从来都没有什么状况生过,来者都是白额氏各部族与村寨的年轻精英。赤望丘上的尊长已经打了招呼,这片谷地可以随意安身,就是让他们各寻合适之处感悟初境的。
已有所悟者,自可听见召唤、去那宫阙中拜见师尊,剩下的人十天后再集合回去便是。谷地中没有危险,而领队者事先已有警告,不要随意进入周围的山林。谁要是不听话跑出去乱逛或者打猎啥的,出了事也是自己倒霉。
那些仙谷这几天一直就放在高台旁的偏殿里,不知何时才会被运走,虎娃暂且就耐心等候。樊翀一连三天,而台下的剑白早知其中玄妙,还私下告诉了虎娃与古祥,肯定也有其他人知晓内情,所以每日都有不少人各寻静处定坐感悟,而另一些人则在四处游荡。
三天之后,樊翀就不再露面,这场仙城朝圣便成了年轻人的郊游。其实就算得不到仙缘,大家能在这段时间玩赏结交,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白额氏一族,也都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