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的神情有些凄然:“主君之志岂是我能左右,他的进军计划我亦曾劝阻,可是终究无用。¥≠……舆轩若真想借赤望丘之手保全相室国,就应让辅正大人护送主君之子西撤,自己先斩了梁易辰、再向少务献城投降。”
他的这番话大有深意,可是红康也无暇去仔细思索,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采风大人请自我了断吧,我可没时间再等了。”
西岭:“我想再问一句,听说梁易辰带走了公子宫怀,可有此事?”
红康答道:“确有此事,西岭大人,您请上路吧!”说着话挥起一道剑光斩向西岭,他已经没心情再拖时间了,要赶紧杀了西岭也出城逃去。
……
西岭府中的仆从早已遣散,原先看押他的两小队军阵刚才也被红康打走了。正厅门外此刻站着四名佩剑军士,面有焦急之色,正是红康将军的亲卫。
这几名亲卫并不知道自家将军是来干什么的,甚至不清楚西岭其实是被软禁在此。舆轩做这种事情,当然不想走漏风声,外人只道是宇光派人到府上保护这位西岭大人。今日东门已被攻破,红康将军反而带着他们先来到这里。
如今都城即将失守,红康将军来找西岭大人又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如赶紧撤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可红康将军说是有秘事,不让他们跟随,独自一人进了屋。几名亲卫等了不一会儿,只见西岭大人走了出来,其中一名亲卫赶紧行礼道:“西岭大人,我家将军呢?”
西岭长叹一声:“红康将军见都城难守,来到我这里请守城不利之罪,已以身殉城了。……你等也赶紧自寻去处吧,别忘了将你家将军的遗体带走。”
四名亲卫吃了一惊。赶紧冲到后厅,只见红康手握长剑倒在地上,脖颈间的鲜血流了一地,显然已是拔剑自刎了。他们大为悲恸,但也不敢久留,抬起红康的遗体就走,但刚刚冲出前院大门,便骇然站定了脚步,抬着红康的尸身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西岭的府门前是一条巷子。此刻巷子两端都站着衣甲鲜明的军阵,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威严肃杀之气,却没有出半点声音。看这支军阵的装备和军姿,也未免太精神了,不仅像是来打仗的,简直就像是来炫耀的!——这是当然,来的是少务的亲随卫队,也是国君的仪仗。
只见院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不知以何种名贵的木材打造。通体雪白带着天然的纹路,车辕上套着两匹没有丝毫杂色的白马。关于这辆车的传说,相室**中的很多将士都听说过,不仅是五百年前盐兆所乘之车。更是如今巴君少务的战车。
车上坐着两个人,当然就是少务和虎娃,车前还站着一名浑身黑衣的佩剑将军。这时少务开口问道:“你等是何人,这里又生了什么事?”
少务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更有一种令人无从抗拒的威严气势,领头的亲卫下意识地便答道:“这是我家红康将军,因都城失守。到主将西岭大人这里请罪、并以身殉城。”
车前那黑衣将军又问道:“西岭大人何在?”
那亲卫又答道:“西岭大人就在院中。”
少务暗叹一声,摆了摆手道:“我不为难你等,解下兵甲武器,带着你家将军的遗体去吧。”
四名亲卫赶紧解下皮甲佩剑往墙角一扔,抬着红康的尸身匆忙离去。方才众人的谈话,西岭在院中就已经听见了,视线穿过院门也看见了外面的情形,怎能不知道是谁来了!他也是呆立当场,少务刚刚率军攻破东门,怎么就和彭铿氏大人直接到自己家来了?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那位黑衣将军已经进了院子,朝西岭行礼道:“师兄,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位红康将军是您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