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眼睛看花了、有人眼睛看直了,还好他们皆训练有素,并未失态失仪。烟衫一直在暗中观察少务的反应,企图看出他对所见女子中哪位感兴趣。而少务尽显一位国君的雍容气度,端正而行目不斜视。盘瓠也没有四处乱看姑娘,只是跟在少苗后面走。
虎娃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别说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且他可是见识过几乎整个村寨最年轻漂亮的蛇女一起奔来的“大场面”。孟盈丘众弟子虽明媚动人,但与那么一大拨南荒蛇女相比,姿色还是略逊那么一点点。
孟盈丘道场分为内外两重,外围道场亦在山门内,是弟子的修炼与居住之所。周围三国宗室及各大宗族历年供奉孟盈丘,前来拜山的使者通常也住在外围道场专门安排的客馆中。但少务的居所并非寻常客馆,据少苗介绍,这是长老平日于外围道场中理事之地,院落不大但环境非常优雅,屋中中的各种陈设看似简单,却皆是常人难得一见的精美之物。
进入道场,先安排居所洗漱休息、整理仪容。随后烟衫长老便设宴招待少务及其随行人员。众护卫不与国君同席,都安排在院落外别的地方,自有其他孟盈丘弟子招呼。厅中烟衫长老与少务分宾主落座,每人面前都放了张小桌,虎娃、盘瓠与少苗等人也在陪席之列。
没有酒,饮食皆很素净。在厅中陪席同坐的还有十几名孟盈丘弟子,多半出身于相室国各大宗族,皆是端庄秀美的姑娘。出入厅堂呈上果品菜肴的侍者,也都是孟盈丘中年轻貌美的女修。
任何一位国君,不论是否凶残昏聩,但只要脑袋没病,在这种场合也得做出谦逊贤明的样子来。少务当然更没有问题,他本就生得英俊威武。人也年轻有精神,谈笑之间尽显一代明君之气度风范。惹得那些孟盈丘女弟子,总是忍不住以仰慕的眼光打量他,有的女修甚至直接展开神识感应着他的气息,显得很是大胆。
少务谈笑间还能面不改色,定力也是相当不错了,他毕竟在武夫丘上有苦修的根基啊。姑娘们不仅对少务感兴趣,对虎娃和盘瓠同样也很感兴趣。尤其是虎娃这位传说中的彭铿氏大人,进山这一路已经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
烟衫长老听说巴室国中进来赫赫有名的彭铿氏大人,竟然就是当年相室国中的“小先生”。惊讶道:“当日听说你持星煞信物闯关进入巴室国的消息,还以为你是赤望丘星煞的弟子。宫琅之事,是孟盈丘管教弟子无方,宗主还特意命人到赤望丘致歉。彼时星煞不在赤望丘,赤望丘亦未曾有回复。
没想到‘小先生’便是彭铿氏大人李路,你后来登上武夫丘,成了剑煞宗主的亲传弟子,这倒是颇令人意外啊。命煞宗主早已命人传话,请小先生来孟盈丘、当着她的面摘取一枚不死神药离珠。你怎么到今日才来?”
虎娃还没答话呢,少务已开口替他解释道:“小路师弟来到巴室国之后,恰逢我父君在国中延请各路名医、求取各种灵药。小路师弟在彭山禁地为我父君调治身体,后来又受父君之托。远去武夫丘为我传讯,并拜在师尊剑煞宗主门下。
去年,也是他与长龄先生一起护送我自武夫丘归国。我归国之后诸事繁忙,如今总算得以脱身离开国都。小路师弟也陪同我一起前来。师弟不仅要拜见命煞宗主、谢其所赐之神药,也为我此番求亲之事,当场做个见证。”
烟衫长老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彭铿氏大人与巴室国两代国君的关系皆非同一般啊。但你怎会拥有星煞的信物?既拜在剑煞门下。那与赤望丘又是什么关系呢?”
虎娃赶紧解释道:“我与赤望丘并无关系,想当初与星煞先生只是于飞虹城外偶遇。他送我一枚信物,也是事出有因……”
他详细解释了偶遇星煞的前后因由,从白溪村之战开始讲起,直至追杀燕凌竹而遇星煞。其实这些情况,孟盈丘早就派人打听过了,连虎娃收拾宫嫄、陪仓煞行游的事情都很清楚,只是不能确定‘小先生’便是后来巴室国中成名的彭铿氏。
烟衫长老笑道:“星煞将信物给你,当然也是看好你、想收为门下弟子。看来他当时是有急事,便让你持他的信物自去赤望丘。不料你后来却碰到了巴室国先君后廪,先君又托你去武夫丘找少务,阴差阳错拜在剑煞门下。星煞若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惋惜的。
能让星煞、仓煞、剑煞都看好的人,当然是巴原上难得的年轻才俊,我孟盈丘也十分看好啊,否则宗主也不会以离珠神药相赐。彭铿氏大人这次陪主君前来求亲,也不妨在山中多看看,若是对哪位孟盈丘弟子有意,亦可成就一段道侣良缘。”
虎娃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谁都没看中,那样会得罪在座的所有人,只有低头道:“我早有誓愿,未得大成修为之前,不考虑这些。”
烟衫长老看着他道:“或是我孟盈丘中的弟子难入彭铿氏大人的法眼,你曾去过南荒,眼光高倒也不令人意外。”这位长老的笑容意味深长,仿佛已知道虎娃的另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