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沉吟道:“一夜之间屠灭整个村寨,一个人都没跑掉,不像是个别凶徒所为。在同一片太平安宁的地方,这么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出现两伙人数众多的流寇?但假如是同一伙人所为,为什么第一次只袭击了三户人家,第二次却屠灭了整个村寨?”
田逍皱眉道:“可能是因为第一次那个村寨较大,不比我们白溪村小多少吧,而且据说他们并无伤亡。第二次的村寨很小,只有三百多人,可能全体族人都奋起反抗,流寇有所伤亡,所以恼羞成怒。”
虎娃:“既是流寇,为什么一年之后尚未走远?而且作案的时间未免相隔太久了。他们都蒙着面,就是害怕被人认出来!”
田逍点头道:“是啊,假如不是怕人认出来,又何必蒙着面呢?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虎娃接着说道:“五十多人,做下这样的血案,事后无论怎么藏匿,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线索,除非他们都会飞。”这显然是一个不可能的假设,难道这五十多名流寇至少都是身怀飞天神器的六境高手?假如是这样,他们也不必当流寇了,直接就可以攻占国都。
田逍:“这就是最令人吃惊的地方。据说城主还向国都求助,国君派了一名高手飞天而来,搜索了周围一带山野,也没有现哪里藏匿着流寇。”
虎娃:“如果只是一、两名高手还说得过去,可是五十名流寇,就算躲进深山也不能不留下任何行迹,如此只有一种可能。”
田逍探过身子道:“什么可能?”
虎娃:“他们根本就没躲起来,就是当地人!”
虎娃虽是第一次走出蛮荒,但理清水可是当年的巴国理正大人。山神对他介绍的那些世事,有很多都是各种案情。此地流寇出没的情形十分蹊跷,排除所有其他的可能,那么原本看似最不可能的一种情况,恰恰就应该是事实。
田逍倒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道:“说实话,我老汉当年也这么猜疑过,但实在不敢相信啊,只认为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五十多名身手不凡的凶徒,哪个村寨有这等实力?”
假如所谓的流寇就是当地人,他们到底来自哪里?难道是各个村寨都出了几名强人,暗中勾结在一起,还有人居中指挥,约定时间集合行凶。事后他们分赃散去,脱掉伪装恢复本来面目,再回到各自的村寨。假如是这样,倒也可以解释为何查不出流寇的行踪。”
虎娃:“这也是一种可能。”
田逍神色一变,突然道:“小先生,我知道您法力高强,能不能帮老汉我做一件事?”
虎娃:“您请说。”
田逍:“流寇来袭之时,设法生禽其中一人或几人,只要摘下面罩查明其身份、审出其同伙,就能将之全部铲除了。如果实在抓不住活的,留下尸体也行,如果真的是当地人,这也是追缉的线索。”
虎娃:“假如真是当地人,那倒不是没有线索。有人曾看见流寇中有高手斗法,其手段至少超过了那名被斩杀的三境修士。在附近两座城廓中,三境以上的修士虽不算很少,但也绝不太多。而在那个时间行踪不明者,就有极大的嫌疑。”
田逍:“可是有嫌疑并不代表有证据,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能指认他们的人活下来。拥有此等身份的人,在城廓中皆地位尊贵,不能仅凭猜疑就能如此指控的。况且凶徒都是本地人,完全可以找同伙串供,掩饰其行踪。……小先生,如今我倒是希望,这活流寇一定要来。”
虎娃:“哦,您为何会这么想?”
田逍:“我当初就有过怀疑,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只以为是瞎想,可是您今天又点醒了我。假如本地真有这样一伙强人潜伏,真面目不为众人所知,这是何等之危险?他们就算今日不来洗劫白溪村,他日仍会制造惨案,趁此机会,就应该将这些人的身份查明、彻底铲除!”
虎娃点头道:“您这不仅是在为白溪村考虑,也是为附近这一带所有村寨的安危着想。但有一个问题,假如那些流寇没来呢?我们就算请来高手助阵,那些人也不可能永远呆在白溪村,若下个月流寇不来,报酬还给不给、人还留不留?”
田逍反问道:“不是您亲口说的,流寇勾结山膏族人,下个月就会来洗劫白溪村吗?”
虎娃苦笑,其实他只是在树丛里拉粑粑的时候,现两个猪头人在高处窥探白溪村,并听见了一段对话,其中提到了“拿着刀枪的皮甲人”,也提到了下个月要到白溪村来抢东西,才推断出了这些事情,没想到事态越深入便越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