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水婆婆知道虎娃竟有这等想法,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她如此纺布可不是普通的功夫,仅仅在定坐中操纵这写葛丝,就必须要有三境九转圆满之功。而她能够做到今日这么精妙,不仅因为修为已在五境,而且织布是做了几十年的事情、最为得心应手,其中还另有玄机,所以才能借此指引族人迈入初境。
水婆婆像这样每施展一次,都大耗神气法力,且不说有路村人能否收集那么多葛丝,他至少也要间隔半月才能继续。
族人们此番观看纺布之后,水婆婆只说盘瓠以后不用再来了,但其他人还得接着来看。盘瓠当然不必,它已入初境,水婆婆只是想确认而已。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是月光明亮的夜晚,山爷都会把盘瓠叫出去,让它坐在祭坛前修炼。
虽然没有了那怪鸟肉为引,但盘瓠已经渐渐明白山爷要自己做什么,就是寻找那种奇异的状态。月夜中方定坐修炼的盘瓠,渐渐能够自的进入初境修炼,仿佛有一种感觉在体内流转,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丝毛都在清晰的感知之中。在一片寂静里感知着生命的律动,当这种感知越清晰,平日的知觉就越敏锐。
盘瓠并不清楚这就叫初照境,山爷也没法对它解释明白,只是指引它进入这种状态自悟修炼。但是这条狗自己有体会,它变得精力充沛、知觉敏锐,有时甚至不用眼睛看就能感觉到周围的物体,或许是因为嗅觉或许是因为直觉,总之是形容不清楚的。
另一方面,它的天赋神通也变得越来越强大、操控的越来越自如。村寨中每日凌晨公鸡打鸣时,仍偶有猛禽扑下。只要这些猛禽飞得足够低、离得足够近,盘瓠突然窜出朝天而吼,就能将那些猛禽震的晕头转向、胡乱扑腾着翅膀落到地上。
有的猛禽比较强悍,反应也比较快,虽然被盘瓠的吼声震的晕晕乎乎,却能飞旋离开并不坠落,但这时它们的速度也大受影响,很容易被弓箭射落。不过盘瓠还是有自知之明,它清楚自己的吼声威力有多大,通过不同的猛禽的反应能判断出来。
假如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怪鸟,盘瓠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出现过那样强大的怪鸟,那种遭遇毕竟很罕见。
路族人外出狩猎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只要天气合适,若山都会带着盘瓠集合一批族人离开村寨去山中打猎,顺便也在山野中采集诸如葛藤之类的东西,每次的收获都很不错。路族人这些年养了鸡又种植了菽豆和火麻,如今猎物也多了,日子过得当然比以前好多了。大家可以用更多的时间精力去做别的事情,也可以用物产与外族交换更多的东西。
新鲜的肉食要尽量下面吃掉,一次吃不完才制成肉干保存。实际上肉食仍是族人们最缺的美味,除了刚刚狩猎归来的那几天,几乎没有多到一次吃不掉的情况。真正需要处理保存的是毛皮,各种动物的皮毛都要小心的剥下、清洗、去脂、晾干,处理不好就容易霉变腐坏。
不同的毛皮有不同的处置方法,族人们已学会了简单的晾制和揉制。有的毛皮适合制成带毛的裘皮,在寒冷的季节里十分保暖;而有的动物皮适合去毛制成或坚韧或轻软的革料。若山与若水所修炼的神通法术,并不擅长在矿石中炼化金属,却极其擅长做这种事情。
若山族长处理毛皮,并不像村民们那么费劲,只是将清洗后完整的毛皮放到祭坛上借助神奇的力量祭炼加工。他所处置的裘皮与革料,不仅坚韧轻便,而且能够长时间保质、不容易损坏。虎娃就见过脱了毛的麂子皮或鹿皮,经过山爷的手,能从中剖开成好几层,制成几乎像布匹一样轻软的革料,既透气又耐磨。
可是村中猎到野兽毛皮,不可能都让若山族长来处置,普通的族人还是按照原始的方去加工;就像村中的布料,也不可能都是水婆婆所织的“水布”,族人们还是要用简单的织机去编织麻布与葛布。
通过看水婆婆纺布,又见到山爷处置皮毛,虎娃现村寨中的各种用品基本上都是通过两种方式加工而得。一种就是村民们老老实实的用各种方法去制作,另一种就是以神奇的力量去炼制,而后者注定只能是少数情况,因为整个部族里只有山爷和水婆婆才会。
虎娃却不清楚自己也迈上了这条道路,只是远未到达山爷与水婆婆那种境界。既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世上就更无人知到了,甚至包括时常关注他的理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