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严寒的北方相比,西南山区今年的冬天很暖,诸家后屋的那棵梨子树还没到农历新年就开了。
李冶陪着父亲李曲奇一起来拜访诸时军,听着诸时军说起了小鲜前几天还来了通电话时,李冶默不作声着走出了屋子。
老爷子说了,小鲜又长高了,她也读了初中,北京的冬天一定比这里冷,小鲜那傻丫头又不喜欢穿太厚重的衣服,现在的她...现在的她究竟怎么样了。
半年时间里,小鲜都没联系他,没电话,也没书信,她还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了,很快就要回来了。她骗他,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西南山区,忘记了他。
开得比最白的云朵还要白的梨花树下,冶子一拳打在了树干上,数不尽的细雨花瓣纷纷落下,昨天晚上积下来的露水,冰凉凉地跟着花瓣一起淋了下来,浇在了冶子脸上。
“我要去北京找小鲜,带她回来,”冶子心里想着,他再看看屋里聊得很是开怀的阿爸和诸时军,这事还不能跟阿爸姆妈说起来,他得想法子问问小鲜住在哪里。对于离开土生土长的东南苗寨,前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冶子并没有特别担心。
冶子也听依巴尔舅舅说过,外面的人很坏,最爱欺骗小孩子。可他是李冶,个头比阿爸和依巴尔都要高,东南苗寨长得最高最壮的李冶。他和阿爸走遍了西南三省,爬过高高的青藏高原,也去过鸟语花香的云南丽江,更不用山沟纵横的贵州。在冶子眼里,西南的三省,就已经是整个天下了。
李冶也不打算将事情告诉姆妈,姆妈要是知道了,一定又拧着他的耳光,好好的用竹筒子揍他一顿。
他连出走的路线都想好了,为了避开寨子里的那些长舌的小伙伴,他决定做葛村村口的那班公交车下山,带上这几年他走遍西南三省制银赚过来的一千多块钱,他先去白家古镇,再去镇上做火车。听说只用坐着火车,就能一气到北京去。
全部事情都想好了后,冶子走进了诸家,李曲奇刚才见儿子一听小鲜的消息就走出门去,也知道他一定是想小鲜了。他这儿子,平时看着还挺机灵的,可真要和诸家的小丫头处一块儿,就变得跟块木头似的,和自个儿当年和冶子妈相处时一模一样。
“诸爷爷,我想给小鲜写信,苗寨没通电话,我也不好联系她,你那有没有小鲜的地址,她又不联系我,我...怪想她的,”冶子摸着脑袋,傻愣愣地问着,说着耳朵就红起来了。
“家里的地址倒是没有,她姑不是很想我联系小鲜,不过学校的地址倒是有一个,是小鲜之前打电话来时告诉我的,”诸时军也猜到卓枫不喜欢他过分联系小鲜,很识趣地尽量少往卓家打电话。小鲜也知道这事,就经常在学校里挂电话回来。
北京圣心中学初一(3)班,朝阳区...冶子将地址记在了一张小纸条上,贴身收藏着。
回到家后,冶子也不和姆妈打声招呼,就躲进了房间里,紧闭着房门。
冶子妈听着父子俩回家的动静,又见冶子一回来就溜得没人影了,“咋啦,冶子怎么一回来就闷不吭声地躲进屋子里去了。都年关了,也该准备下拜年的礼物给大巫师和善因师傅送过去了。”
“准是给小鲜写信去了,刚在诸老爷子家里时,孩子的脸绷得就跟个面鼓似的。”冶子爸想想,儿子出年就十六岁了,初中也读完了,是该继续送他去读高中还是干脆让儿子在家帮忙制银。要是送去读高中,冶子好像又不是特别乐意。从小鲜走后,冶子的学就上得马马虎虎,成绩也是大不如前。
“也难怪了,儿子打小就和小鲜亲近,小鲜走得那几天,每天晚上都听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吃饭也足足少了一碗,”当**总比当爸的上心,冶子妈其实也懂得儿子的心事,只是小鲜人都已经走了,进了城,看花了眼的人,哪能再会了山沟沟里来。
“要不,过完年后,我带着冶子去趟北京。新一届的国际珠宝就要召开了,北京那边让我出几样新的银饰,我也答应了。”李曲奇也不忍心看着儿子把心事闷在心里。
“也好,去看看也成,家里就由我先照顾着,”冶子妈听着儿子和丈夫又要出门一阵子,心里有些不舍,不过嘴上还是答应着。
“真是辛苦你了,”李曲奇心疼着娇妻,两口子依偎在了一起。
李曲奇和冶子**那番话,冶子是听不到了,关在了房间里的冶子正在收拾着衣服,还有一卷几年积蓄下来的零钱。
伪火鸡“小猪”蹲在了李冶的床上,用嘴啄着身上的羽毛。
“都准备好了,就剩你了,”冶子把小猪一把抓住,塞进了怀里,下午他就乘车离开东南苗寨,去北京找小鲜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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