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我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在达成目标之前我绝不可以暴露身份。”尽管小宫凑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了,但这时候他仍然这么说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之后,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人走在空荡荡的教学楼内,稍稍沉默了一会之后,交流依然继续了下去。
“那个年轻偶像死后灵体化的事件,中间过程之中小宫老师帮过什么忙吗?”傅集贤理突然开口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那能算帮忙么,只不过做了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算多此一举?”小宫凑反问。
傅集贤理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多此一举。
“这话虽然由我说出口显得不太合适,但是……谁都有看不过眼的事情。当时我正在忙着女儿的转院事宜,等回到学校之后就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小宫凑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他确实没什么抱打不平的立场,然而他也确实打抱不平了。
随后两人停在了学校里的化学教室的门口,小宫凑打开了大门。
“救得回来吗?”
小宫凑打开了教室里的灯,同时傅集贤理刚好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话明显让小宫凑的身影顿了顿,接着他很平静的说道,“救不回来,但是我还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如果一个人死了,那就意味着一切都消失掉、不存在了……无论如何,‘存在’永远是一种强过‘不存在’的结果,无论存在的形式是什么样的,或者说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死是谁都要面对的人生结果,可是……月子还太年轻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现在的她承受的。”
傅集贤理好像听懂了小宫凑在说些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要区分派别的话,那你肯定是‘传火派’,如果要区分人物的话,那你是‘艾尔芙莉德修女’。”
小宫凑摇了摇头,鬼知道这货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来到了一个实验台的前面,把自己的手提包搁在了一旁,脸上带上了一副口罩,接着从包里取出了一个薄膜手套戴在双手上,然后又拿出了手术刀、镊子等等的器械。
再接着,他从包里拿出了某个被装在透明盒子里、不断扭动着的“活物”——就是那种傅集贤理不只见过一次的“黑泥鳅”。
但这只跟之前他见到的那些不同,如果之前他见到的那些黑泥鳅都是幼体的话,那这一只必然是成年体,它长得肥硕、又显得很修长。
与黑泥鳅相比,它更像是一条黑蛇了。
不对,傅集贤理又仔细看了一眼之后,现这玩意与其说是蛇,看起来外在轮廓却有了点人鱼的感觉。
“人类吃下人鱼胆之后,身上的某些器官就有几率异化成这种活物,可惜的是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小宫凑将这东西放在了试验台上之后,这样解释着它的来历。
傅集贤理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我们很早很早之前就进行过接触了。”
如果所有的黑泥鳅都是小宫凑搞出来的东西的话,那傅集贤理确实很早之前就已经接触过他了。
“是吗?这么说的话我这个人果然一向运气不佳。”小宫凑自嘲了一句。
然而傅集贤理不是觉得小宫运气不佳,而是这人干的事情的规模远比想象中的大的多,所以他在刚刚进入这一行的事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人鱼是一种有着很强的生命力的东西,但是这种过于强大的生命力对于人类来说通常情况下会是一种猛毒,基本上没什么人能承受下来,所以如果想要利用到它的话,最好要用人体进行一次中和与调和。
非但如此,有了这样的调和之后,某些东西接触到了人的精神与灵魂,那它就更具备相性与适应性了——作为容器的相性与适应性。”
一边解说着,小宫凑将“黑泥鳅”固定住,然后拿起手术刀精准的抛开了它的头部,他的左手按住了这东西的身体,任凭它如何扭动也无法挣脱,随后手术刀继续在它的头部一切一挑。
看的出来,这是靠着进行了无数次类似操作之后才得来的“娴熟”。
接着小宫凑搁下手术刀,右手手指在那个创口处一摸,就见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晶莹通透的晶体薄片就被他给摸了出来。
他将这东西摆给傅集贤理看了看,然后说道,“看到了么,这东西就是一种……
珍贵的容器。”
说完之后,他将这东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不管对方想干什么,傅集贤理觉得这人刚刚的形容并不准确……那东西应该是一种容量不足的容器。
小宫凑需要的绝不是单单一片这种未知物品,否则的话他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正常人跟特殊人身上产生的这种东西是一样的吗?”
“不是很一样,特殊人身上产出的东西成功率更高、更有质量。”
这解释了小宫凑为什么后来专门开始对同行出手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左手按住的已经死掉的黑泥鳅,指不定会是哪位同行的肝胆……如果当时他们不够小心的话,说不定这就是真中葵的肝胆了。
“傅集贤先生,无论你想要清算我还是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周的时间,到了现在为止我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接下来也不会再杀人了,因为没那个必要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而我决不能现在就被制服或者遭受重创,这是我的请求……无论如何,请等待一周的时间。”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傅集贤理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问道,“尽管我不知道你想对自己的女儿做些什么,但是像这种系统化、理论化、有着一整个流程的知识与方法,你是怎么得到的?靠自己的研究吗?”
“这个问题不在我们得讨论范围之内,”小宫凑说道,“那么傅集贤先生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傅集贤理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说道,“可以。”
“不在讨论范围之内”,这种模糊的回答其实已经能引申出更深层次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