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峰座堂前空无一人,大门微开。葭葭推开大门,跨入殿中。
几位正打扫着座堂的练气女修只听“嘎吱”一声,大门开启,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循着大门的方向望去。
却见一位青衫女修跨入殿中,一握纤腰,不看脸,便已觉出身形窈窕,泠泠宫涤挂在一侧腰间,更显秀致。
再抬头,向面上看去之时,却见那女修一张精致秀美的脸在阳光之中逆光而立,更显五官清丽不凡。
不过略略一扫周围,那女修便走了进来,没有一点威势,但在座女修并无一人看的出她的修为。
唯有肌肤莹白如玉,白日看来,放佛蒙着一层莫名的细光。修真者五官通常难以改变,不过肌肤却会因为修为越长,排出的毒素越多而变得越晶莹如玉。是以排除个别未服定颜丹的或者长相异于常人的修士,一般来讲通过外表皮肤,亦能对眼前修士有个大概的猜测。
几位清扫的女修互相对视了一眼,终有人上前,问道:“这位,额,真人,不知您来我明昭峰有何事?”
纵然看不出葭葭的修为,不过见她腰间内门弟子的腰牌,清扫的女修便琢磨着唤了一声“真人”。
却见眼前的女修微微颔,勾唇莞尔,唇角的漩涡若隐若现,看起来更多了几分俏皮:“劳烦,不知明昭峰座沈真人现下可在峰中?”
在葭葭的记忆里,沈离光除却外出寻找林卿言的那几年,多闭关修炼,一时却是有些拿捏不准了。
几位清扫女修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方才那位出声唤她的女修答道:“座半年前冲击出窍成功,这段时日并未离开昆仑,也未闭关,只是……”
那女修说着又几分犯难,座长相俊美如谪仙,放眼整个昆仑,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是以平日里这等寻他的女修不少。她们在明昭峰座堂做打扫任务多年,亦曾遇到了好几个这样的女修。若是一般风流成性的修士也就罢了,偏偏座性子冷清,待得了几次怒之后,她们便不敢随意去禀告座了,便怕又触了座的霉头,到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是以一行数位修士这般推推嚷嚷,却谁也没有近前一步。
葭葭并不了解个中情况,见那几位清扫女修面犯难色,蹙眉又问:“怎的,可是有何不妥?”
说话的女修看了葭葭一眼,平心而论,眼前的女修容貌便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也算上等,更遑论又是正道修士最为推崇的清雅秀丽的长相,按理说不当是那等没皮没脸这般贴上来的修士。可是这几年,就如眼前这般长相的女修都有数个了,是以眼前这位虽说看起来不似那等的修士,她们却谁也不敢前去烦劳座。
可眼见面前女修眉头皱的愈紧,说话的女修心底生出了几分惧意:一方面怕惹恼座,这份轻松的任务被她人抢了那便得不偿失了;另一方面也知晓自己修为不过练气,眼前的女修看起来修为不凡,随意一记震怒便是取了自己的性命,门派也不能拿她如何。这般想来,更是越的踌躇了起来。
正左右为难间,站在最前方的女修双目一亮,连忙越过葭葭指向她的身后:“苗师叔!这位真人,你问苗师叔吧!苗师叔是座的高足呢!”
葭葭转身望去,正见一位梳倾云髻的宫装丽人踏入殿中,虽服过定颜丹容颜不老,可细细看去之时,眉宇间却是烦躁不堪,整个人平白多了几分阴翳,眼角之间细纹毕现。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问我?你等领了任务是白领的么?这任务你等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声音虽然不乏甜美,却多了几分戾气。
“噗通”一声,却见方才欣喜唤出“苗师叔”的清扫女修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指向葭葭的方向,“苗,苗师叔,这位真人要见座,我等,我等拿捏不定主意,是故才……”
“什么都不知晓,要你何用?”苗若瑶飞起一脚揣想那清扫女修,那一脚已然尽了筑基修士的全力,而地上匍匐请罪的女修不过练气五层的修为,这一脚下去,不死也对重伤。
葭葭本不欲多管闲事,奈何思及这女修的飞来横祸都是因自己而起,指间微动,苗若瑶只觉自己一脚似是踢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之上,收脚之后,却见那清扫女修满脸的错愕,意想中的痛苦并未来临。
二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女修。那跪倒在地的女修心中忐忑不已,这手段,先前那些前来拜访的女修也不是没有用过。她虽感激,却也怕苗若瑶口不择言说出什么令得这位真人震怒的话。
自从先时苗若瑶身受重伤,灵根被毁,终身无法寸进之后,脾气便变得愈诡异了起来,座堂接任务的修士个个心惊胆战,唯恐惹怒了这位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