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士睿目露伤感之色,温亭湛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于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当务之急,是要混淆他们的视线,绝不能让他们查到你的头上。”
这要是被查到,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将这件事上报给今上,就足以让今上对萧士睿生了防备疏离之心。
“我与父王留给我的幕僚商议过,他们的意思是祸引江东。”萧士睿点头道。
“祸引江东?”温亭湛问道,“你们选了谁?”
“这几日永福侯已经将冠云街周府查了一遍,应当是三叔的宅子。”萧士睿目光平淡,亲叔叔要他的命,他却没有一点痛惜或者愤怒之色,这意味一种对亲情的凉薄,一种被亲情残害的麻木。
皇家啊,从来无真情,所有的真情都是需要以生命为代价短暂的维系。蓦然间夜摇光想到她在豫章郡遇到了三王妃:“永安王的外家不会姓周吧?”
“我三叔哪里有这么明目张胆?”萧士睿不由摇头笑道,“我三婶可是一代才女,她的师傅乃是河中府曾经闻名一时的周大家,十四年前周家犯了事儿,那时我三婶才刚刚嫁入永安王府不久,据说我三叔为了给周家求情,可没有少折腾,把皇爷爷气得够呛,后来饶了周家性命,但是也家产充公,周家从此落败搬离了河中府,却没有想到搬到了这里来。”
“你三叔不亏啊,一箭三雕呢。”夜摇光听了不由笑道,“费力不惜得罪你皇爷爷也要救周家,一则让外人知晓他情深义重,敬重妻,二则收拢了周家人的心,让他们为之肝脑涂地,三则将周家人化明为暗,你看这不就用上了,险些要了你的小命。”
“这是我三叔惯会用的伎俩。”萧士睿无所谓的笑了笑,又接着回答温亭湛的问题,“而给我施巫术的乃是我四皇叔广安王,当初在我回宫路上派人截杀我之人是七皇叔平安王的外家人。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将施展巫术之事栽赃给三皇叔,暗卫这件事我想引到七皇叔的外家人身上,先让三皇叔和七皇叔乱起来,以便我们到时候栽赃周府的时候更加顺利,如此三皇叔更加防不胜防。”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幕僚的想法?”温亭湛又问。
“我与他们是一样的想法。”萧士睿回答。
温亭湛轻轻一笑:“治彦,你被截杀之时身在何处?”
“江陵府。”
“江陵府何人势力最大?”
“是八皇叔……”萧士睿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八皇叔也参与了截杀我?”
“参没参与不能定论。”温亭湛淡声道,“宁安王若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就不可能别人在他的地盘上动了你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对啊,要在宁安王的地盘上动萧士睿,若是宁安王事先一点也不知情,那么宁安王也太蠢了,可偏偏宁安王不是一个蠢的,他反而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任由人家栽赃嫁祸给他,敢这样做自然有万全的把握可以把自己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