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触及楚穆歌的视线,冰冷的双眸下是怎样一种隐忍的恨意?黑夜中那样一双眼眸让人色变,别人还未对她如何,她已经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你这个疯女人,你想要做什么?来人啊!救命啊!王妃要杀人啦——”
“你倒是挺有觉悟。”楚穆歌笑了笑,弯下腰贴近她,在她耳边轻笑着说:“要不要跟我打个赌?看是你的王爷先休了我,还是我休了他?”
楚穆歌一身红衣似火,原本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刚才的动作,显得微微有些凌乱。
弯着腰,华丽的吉服上流苏从两侧滑落倾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从她的诧异惊恐的瞳孔中,可以看到楚穆歌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当那些被尖叫声引来的王府下人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疯了?”女人的耳朵里还在回荡着楚穆歌刚刚说过的话,一双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她说休夫?这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也!
“朝云,你受伤了?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王爷和王妃的房间里?”
“这句话问得好。”楚穆歌嘴角一勾,缓缓直起身。她倒没想到会引来这些人,她原以为外面的婚宴那么嘈杂,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楚穆歌伸手将耳边的发丝撩起,放在耳后,眼带笑意的看着门口应声而来的下人们,目光缓缓移动,然后停在一个熟悉的面孔上,嘴角一勾笑道:“哦,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楚穆歌,初次见面,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老奴王德庆,见过王妃。老奴不才,是这王府的管家,本来依照礼数,是要明日领着全府上下的下人们一起向王妃请安的,只是刚刚老奴突闻附近传出惨叫声,匆忙中不想竟误闯新房,冒犯之处,还请王妃多多见谅。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跪下给王妃请安?”
“是是是,小的(奴婢)参见王妃。”
王府的下人们跪了一地,楚穆歌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挑着眉看着王德庆,“那么依王管家之意,今日这事,该当如何处置呢?”
“这个,老奴惶恐,朝云有眼无珠,惊扰了王妃凤体,本该重罚,但念在她不识王妃凤颜,无意冒犯,还请王妃,饶过她这一回。”
“哦?”楚穆歌笑了起来,“这么晚进王爷的房间,难不成这位朝云姑娘是你们王爷的妻妾?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
“不不不,王妃您误会了,朝云她并非王爷妻妾,而是王爷的贴身婢女。”
“哦……原来是个婢女……”
“可朝云姐姐是我们王爷最宠爱的婢女呢!而且她都已经受伤了,王妃您就饶了她吧!”
“放肆!”中气十足的两个字,吓得先前说话那丫头身子一颤,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王妃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这话可不是楚穆歌说的,只见王德庆骂完下属,转而一脸惶恐的看着她说:“王妃息怒,王爷心善,待人温和,这群奴才先前儿的都给惯坏了,请您别见怪!”
“王管家果然是个知体恤下属的好管家啊!”这就抬出王爷来压人了?楚穆歌冷笑一声,她知道爹爹一死自己就彻底没有了依仗,所以才会连王府的下人也想欺负她,前一世她选择了忍气吞声,可这一回,她决定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楚穆歌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走过来,然后弯下她高贵的腰,看着一脸屈辱的朝云,轻笑着将壶里的液体一点点倒在朝云的脸上,“你叫朝云,很得宠?难怪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跑到新房来大放厥词,看来你们家王爷并没有教会你什么叫尊卑有别呢!”
一壶水下去朝云似乎清醒了许多,水淋到伤口,疼得她眼泪直流,王德庆看不下去跑过来求情,“朝云已经知道错了,王妃您就饶了她吧!”
话音未落,星冷的目光猛然抬起,王德庆心头一颤,几乎不敢与之对视。
然而这时候楚穆歌却是突然一笑,给了他一个台阶。“既然王管家都为你求情了,本王妃就饶了你这一回,不过你也给我记清楚自己的身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