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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兴儿一觉醒来,眼见窗外天色已是大亮,他揉揉眼睛,四处逡巡着,觉自己正躺在小木屋中夏嬷嬷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他一惊之下,连忙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耳畔忽然传来夏嬷嬷的声音:“你这孩子,酒量也恁小,才喝两杯,就醉成这个样子。”
来兴儿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形,可脑子中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夏嬷嬷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递到他手中,笑呵呵地说道:“娘娘那边一清早就派人来过了,你把粥喝下去,咱们一起到娘娘那儿过年。”
来兴儿接过粥,迷惑不解地问夏嬷嬷:“我怎么会睡在这儿呢?昨晚生了什么事?”
夏嬷嬷一脸惊诧:“你倒来问我?自己喝醉了,趴在桌上就睡,害我老婆子费了半天劲才将你挪到床上。怎么,想不起来了?”
来兴儿啜着粥,恍惚记得事情似乎不是这样,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脑子木木的,却到底也想不明白。
来兴儿背着夏嬷嬷回到马厩,把门的小宦者远远地看见他二人,一溜烟儿地跑去报告锦屏。锦屏正在安排人张罗晌午饭,听说来兴儿回来,气不打一处来,随小宦者赶到院门口,将来兴儿堵在门外,双手插腰数落道:“我把你这养马的小厮,只顾自己贪杯快活,待会儿太子爷来了,瞧我不狠狠地告你一状。”
夏嬷嬷忙劝解道:“他小孩子家过年高兴,多喝了两杯,叫姑娘担心啦。老婆子替他赔个不是,姑娘就原谅他吧。”
锦屏见夏嬷嬷出面讲情,不好驳她的面子,侧身让出道来,嘴里兀自嘟囔着:“嬷嬷也不拦着他些,由着他喝。”
夏嬷嬷呵呵笑道:“怎么,连我也扯上了不是?太子今儿晌午来这里吗?”
锦屏挽住夏嬷嬷,答道:“今儿一早,内坊来人传下话,太子进宫给皇上皇后请过安后,就来和娘娘一起过年。”
三个人说说笑笑,走到景暄住的上房门前。来兴儿停下脚步,对锦屏和夏嬷嬷说:“你们先进去陪娘娘说会儿话,我到伙房瞧瞧。”
锦屏叮嘱道:“我才收拾了个野鸭子火锅,你叫他们仔细瞧着火候。”边说边将夏嬷嬷让进房中。
景暄屋中生着炭火,暖融融的。景暄正披衣坐在床上看书,见锦屏引着夏嬷嬷进来,便放下书,下床说道:“本想着给嬷嬷拜个早年,这会儿怕已近午时,嬷嬷且担待些。”
夏嬷嬷上前扶住景暄,讪笑着说:“老婆子没出息,昨晚喝了些酒,今早起来得迟,耽误了给娘娘请安,还请娘娘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