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傻子王爷都消失快一年了,守了一年的活寡。
“字面上的意思,想留恭王妃在我们芷兰多呆几天而已。”
外面的烟火迸射,因为临近冬天,再加上南方夜里风大,因此宴会并不是露天的,夕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方才醉的一塌糊涂的莫青已经睁开了眼睛,干净的眼眸,像是一望清澈的泉水,哪里有半分的醉意,一有时间,便会和天机楼的那些酒鬼堂主拼酒,酒量自然是一等一的,哪里是说醉就能醉的,不过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担心演戏露出破绽,所以装醉而已。
夕颜见莫青要起身,顿时摇了摇头,可莫青已经站起来,嘴里嚷嚷的叫着夫人,身子左右摇晃,最后直接倒在了夕颜的身旁,睁开一只眼睛,带着些狡诈的调皮,继续晕了过去。
满堂的丝竹之声已经消弭,而那些舞娘们也已经离开,满堂的人皆看着夕颜,意味不明,夕颜静静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外面的烟火迸射,照亮了整个天际。
“哧……”
一道银光划破天际,在那些红的,黄的,紫的的金粉下脂粉的显眼,尤其是那声音,与迸射的烟火发出的彭彭声不一样,像是凉快金属相互撞击划过,吱吱的,略有些刺耳。
“芷兰王的盛情,我们心领了。”
走,那是必须的,如果是她心甘情愿的任由那个色胚的摆布,如何能有扣押软禁之名。
夕颜提着靠在自己身旁的莫青,莫青醉醺醺的,左右晃动的身子始终跟在夕颜身后一米的距离,低着头,眼底的光芒像是睡醒的猎豹一般。
“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王上如果真的要些,就感谢我们琉璃的皇帝好了。”
这些国家虽然并不是琉璃的领土,不过皇上这个称呼却是他们想用而用不得的,以此来区别国家的强弱和大小。
“想走?”
芷兰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拖长的声调,威胁的意味明显。
“恭王妃,这是芷兰,不是琉璃,琉璃的皇宫你可以自由出入,可我们芷兰的皇宫,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药也该发挥效用了,芷兰王起身的瞬间,手中的杯子被用力的掷在地上,顿时七零八碎的,酒水溅在夕颜的脚下,而同一瞬,围在外边近殿的侍卫如流水一般冲了进来,将夕颜和醉酒的莫青团团围住。
夕颜挡在莫青的身前,制止住他的动作,转过身,背光看着主位之上的芷兰王,嘴角向上的弧度,扬起一抹绝对的冰冷嘲讽的弧度,那眼睛,还带着古怪的怜惜和笑意。
芷兰王只觉得那双眼睛光彩琉璃,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席卷进去了一般,自然没有发现她眼底的怜惜,只想着药效发作,等下就可以抱的美人归了。
夕颜盯着他,突然像个醉酒的人一般,身子晃动了两步,伸手抚着额头,看着笑的阴森的芷兰王:“你在我们的酒里下了东西。”
芷兰王看着夕颜的模样,顿时就知道药效发作了,大笑出声,边笑边走到夕颜跟前:“听说琉璃的皇帝还有那个不知在哪里游荡的风流四皇子对你都是情有独钟,还请美人在我们芷兰多呆些日子,我要的不多,黄金,珍珠,宝石,牛羊,粮草,美人,你们琉璃的国库也分我一半吧,还有那些灾民,寡人看着他们那脏兮兮的模样就觉得恶心,不想再看到他们。”
芷兰王看着双眼迷蒙的夕颜,手就要身上去,却被醉酒的莫青用力的推开,芷兰王的身子本就被掏空,也没想到醉酒的莫青会这样不合时宜的冲了上来,将他推开。
莫青这一下是用了大力的,芷兰王向后退了好几步,绊倒在台阶上,背撞在主位的案台上,顿时痛的阿阿大叫,脸色更是苍白,手指莫青,嚷嚷道:“把那个醉酒的给押进天牢,押进天牢。”
有大臣听说要把莫青押进天牢,顿觉得不好,刚想谏言,却被芷兰王的眼神喝止:“谁敢求情,罪同欺君。”
那人顿时弓着身子,退回了原地。
夕颜站在原地,迷惘的眸,冷冷的盯着芷兰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看着身边的莫青,看着那个被他喝止而不敢谏言的大臣,缩脖子的动作,这芷兰的敢直言谏言的忠臣,早就被他杀光了吧。
左右摇晃的身子,像是风中的柳枝,素色的以上飘飞,每一步,像是优美的舞蹈一般。
殿内,几乎每一个人都将视线投注在夕颜身上,惊艳的,痴迷的,得意的,在这些复杂的目光中,夕颜最终安静的倒在了地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睡熟了的婴儿一般。
芷兰王看着倒在地上的夕颜,顿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大笑出声,在奸恶大臣还有谄媚公公的一同搀扶下,站了起来:“将恭王妃带去别院休息,好好照顾着。”
话音刚落,惊觉自己的背痛了起来,顿时一阵的哇哇大叫,对着一旁发愣的大臣大声嚷嚷道:“都是死人吗?没看到朕受伤了吗?还不快宣太医。”
回过神来的大臣慌忙扔下手中的酒杯,一大群人朝着外边跑去,大声嚷嚷着:“宣太医。”
“宣太医。”
每一个,都是如此的忠心,而余下坐在原位的那些大臣,看着被几个宫女搀扶着下去的夕颜,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担忧,要不是怕怪罪,怕是叹气连连了。
夜色朦胧,弯月悬挂在夜空,银钩冷月,周围星辰满布,丝丝银白笼罩在那红绿相间的枝头,树影婆娑间,随风飘荡,带着临近冬日的树种没有的绚烂,有些神秘,似乎在昭示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般。
皇家别院,冷冷清清,来往巡逻的守卫不觉,暗影重重,要是有哪只不怕死的苍蝇飞进去来,也会被射成马蜂窝。
璀璨灯光,金碧辉煌,躺在床上的夕颜听到那些婢女离开的脚步声还有门被关上的声音,顿时睁开了眼睛。
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身上刚刚被换上的衣裳,眉头拧成一团,不得不说,这芷兰的王果真是色胆包天,比起夏俊驰,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俊驰还知道欺软怕硬,珍视自己的性命,可那东西在芷兰王看来,似乎完全比不上色,色字头上一把刀。显然,那把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就等着收割那贪婪的生命的。
国库的一半,这样的话也亏得他说的出口,不过一半,确实不过,她比起全部的国库还要值钱的多,她才是,琉璃真正的王。
灯光,在闪烁,夕颜动了动身子,正准备下床,顿时发觉不对劲,身上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浑身疲软无力。
她闭着眼睛,感官异常的敏捷,那些宫女,只给她换了衣裳而已,并没有动其他的手脚,不可能会出错,难道是……
夕颜被自己的想打吓了一跳,对各种毒药,因为前世注射过很多的药水,她的身体早就生成了抗体,对她根本就没用,箫剑在进宫前给她吃了药,就是为了防止芷兰王甩阴招,听说那药连蒙汗药都可以杀于无形。
这种浑身虚软的感觉,夕颜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很快,那种无力感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燥热,对,那种从身体里边散发出的燥热之感,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可那跳跃的火苗,又不是那种用冷水便可以熄灭的,夕颜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眼睛骤然睁大,似有些骇然。
该死的,这种空虚的反应,那芷兰王,果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敢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夕颜暗自腹诽,不过现在抱怨也没有用,心里只是懊恼,方才那种情况……
夕颜在心底叹了口气,芷兰王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更何况她身边就只带了莫青和箫剑两个人,要是那敬酒不喝,等着自己的就只有罚酒了。
夕颜闭上眼睛,那种被火烧的空虚感现在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夕颜现在可不敢那样乐观,那芷兰王耽于女色,他用在自己身上的这东西,定然不是一般的春药,现在只是刚开始,等下的话,必定是排山倒海之势。
莫青现在在天牢,箫剑必定是去传播她被软禁的消息了,现在的她只能自救,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夕颜的眉头不禁皱起,这不是放血还有疼痛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该死的芷兰王,原本她只是担心将来攻打匈奴会造成南北夹击的态势,想要的不过是她安分守己,现在看来,是她太过仁慈了,从她闻到那香醇的美酒里边不该有的味道时,她就有了主意。
她的感官一向敏锐,在酒里动手脚,也不知是那芷兰王自视甚高还是看不起女人,不过现在他们两个似乎都错了,彼此都看轻了对方。
不是自己的东西,想要他安分守己,哼,他们的日子就是太逍遥了,今夜以后,她要让着芷兰成为琉璃的一部分,不过现在那个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如何能解燃眉之急?
体内燃烧的越发的厉害,夕颜的额头已经岑出点点细密的冷汗,她用手擦了擦,顿时听到门外毕恭毕敬的声音:“王上。”
夕颜暗叫了一声不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襟,倒在床上,慌乱间,扯开被子,盖在身上,这才闭上了眼睛。
如果是小白,穿更暴露的她都可以考虑,不过别的男人,还是这样的一个色胚,随着那脂粉味的靠近,夕颜明显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
脚步声越来越近,夕颜的手放在锦被下,眼睛眯起一条直线,透过那狭长的缝隙,宽大的衣袍,裸露的胸膛,可他的脸一样,白的近乎病态,继续向上,夕颜猛然一惊,一年来,在她梦中不知萦绕了多少回的笑脸,一直叫着自己颜颜颜颜的笑脸,差点让她惊喜的睁开眼睛,因为兴奋,差点将闹好残留的那一点理智燃烧。
“美人。”
夕颜猛然一惊,那样的称呼,还有那流里流气的声音,小白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叫自己。
拳头握的越发的紧,指甲嵌进了肉里,夕颜却因为担心被发现,怎么都不敢让他流出血来,眉心跳的厉害,这是什么药,居然还会让人产生幻觉,原本就慌乱的心顿时更加的忐忑不安,如果是小白,在这样的情况,不等他出手,她真的很有可能会扑过去的。
这芷兰王,好阴险。
许是最近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只要一停歇下来救会想到小白,想着都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现在的他好了吗?还是已经来找自己了呢?压抑的思念就想和死蠕动的虫子,侵袭着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沉眠的火山,就连她自己也在等待那个爆发的时间。
“美人。”
小白的手指是回发热的阳光,不会这样冷冰冰的,阴气十足,不是小白,不是小白,不是小白。
夕颜在心底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加强自己的意念,只有这样,她只会对不是小白的人反抗。
雪白的肌肤,像是上等的凝滞白玉一般,在灯光下,折射出动人的光芒,喷薄处如波涛翻滚,弱柳扶摇,曲线玲珑,因为强力的压制,脸上涔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双颊生花,素净的脸,别样的动人。
以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闪过,而凑近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他的身上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本能的排斥着。
那张并不丑陋却异常虚浮苍白的脸一点点的凑近,那浓重的脂粉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夕颜本能的皱起眉头,伸手,想要用力的捶打在他的脸上,制止住他不知死活的罪行。
可是手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扣住,那种冰冷的感觉明显的让人眷恋,想要更多,忍不住想要更多。
原来中的春药是这种感觉,完全的身不由己,夕颜却不知,她中的并非一般的春药,名为胭脂醉,比起一般的春药烈上十倍不止,最为重要的是,这种药有迷幻的作用,会让人产生幻觉,也就是说,无论那个人是谁,即便是个乞丐,也会因为药效而变成你的梦中情人,忍不住迎合。
不是小白,不是小白,夕颜相爷不想,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紧咬着唇发出的声音,不是商量,而是明亮,那双并不甚清明的眼睛,是威胁,可这一切,在**熏天的芷兰王看来,那娇媚的嗓,那因为**而浑浊的眼,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满足。
“定力真好。”
他似夸赞夕颜,淫笑了两声:“美人,我来了。”
饿狼扑羊的动作,带着诡计得逞的坏笑,夕颜的手脚像是被绑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身子想床内翻滚了两圈。
眼看着芷兰王已经倒在床上,一双魔爪已经伸到夕颜的身上,昏暗的灯光下,一抹红色快如闪电,借着,便是一阵尖锐的狼嚎,芷兰王伸到夕颜身上的手顿时鲜血淋漓。
夕颜躺在床上,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身上,她正准备挣扎,可那触感,暖暖的,毛茸茸的,不像是人的手,倒像是动物的毛,十分的舒适。
这种感觉,好像在她的记忆中有过,大脑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团凝固成团的浆糊,借着,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之声,一下下的敲击在心尖上的位置,像是清晨的钟鸣,带着回音飘荡着。
而那身刺耳的鬼哭狼嚎声之后,便又是响彻九天,连续不断的尖叫,外边的守门的侍卫不由得摇头感叹,王上今晚玩的是不是太凶了,可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那可是恭王妃啊,要是一个不慎,他们也会跟着遭殃。
夕颜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但是比起方才好了许多,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那一团汹汹燃烧的艳红,比三月的山茶花还要浓艳娇媚,那双眼睛,波光流转,相拥媚眼如丝来形容,却又觉得这眸太过干净清澈,一眼就可以望到底了,她看着自己,夕颜的眼前顷刻间浮出红玉的那张脸,灯火阑珊,顾盼生辉。
心里瑟瑟的,眼眶好像有些酸,抬起几乎无力的手,右手上的铃铛和她脚上的一样,叮当作响,红狐见了,一双眼睛顿时放光,在夕颜的脸上舔了舔,甩了甩尾巴,飞跳到夕颜的左手,用力的咬上她的手臂,然后对着自己翘起的尾巴,狠狠的咬了一口,转过身,将自己的尾巴对到夕颜的身上。
手上突然被咬了一口,有些疼,可是夕颜却相信,无论这只红玉是不是红玉,她都不会伤害自己的。
小红狐转过身,对着夕颜,指着自己张开的嘴,夕颜顿时明白,张开嘴,让她的血滴进自己的嘴巴。
夕颜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有些模糊,却又好像是清醒着的,身上的力气慢慢的恢复,那燥热的空虚之感似乎也在慢慢的消退,顿时知道这是红玉在给自己解毒呢。
真的是红玉回来了吗?红玉都回来了,距离小白回来也应该不远了吧。
夕颜闭着眼睛,唇边忍不住露出笑容。
外边的尖叫声已经渐渐消停了下来,夕颜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有脚步声,朝着的方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比起方才,她已经好了不少,眼睛睁开的瞬间,脚步声在靠近床榻的位置,戛然而止。
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呼吸,痒痒的,在耳廓萦绕,轻轻的一咬,不轻不重,夕颜忍不住浑身一颤。
“女人,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