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琴当即就给阿白跪了。
最后若棠带着骄傲的阿白上了马车。
而心有余悸的诗琴与其他几个婢女则上了后头的马车,哪里敢上若棠的马车里服侍她。
在琉国,若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拉开车帘往外看,而没有被人指指点点的困扰和麻烦。出了百里文瀚的皇子府,转过街角就是一条热闹的主道。街道很是宽敞,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偶尔夹杂着几个服色异常的人,那是被琉国吞并的其他小国的人,虽然是被吞并,但琉国国君在安抚工作上显然做的很到位,若棠看他们自在的行走在大街上,虽然偶然会遭遇到人们的注目与白眼,却依然昂信步,没有半分卑怯局促的样子。
看来,这琉国国君虽然尚武好战,却也并不是一个凶蛮残暴的君主,只看在他治下,百姓们脸上洋溢的那安居乐业的满足快活的神色就知道,这个国君必然是很得人心的。
若棠不由得又想起了大楚的皇帝,听百里文瀚说起,他并没有死,但**以下却完全没有了知觉,成了个整天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且他因那场叛乱导致头疾越严重,几乎到了不可忍耐的地步,没奈何下,继续用起了他深恶痛绝的忘忧药。
有时候若棠也会想,他算是个好皇帝吗?在他上位期间,大楚境内没有内战没有外患,大楚百姓亦是过得安定满足,那么,他应该就是一个好皇帝了吧。他算是个好父亲吗?只看他对楚千岚的态度,显然就不是一个好父亲。为君,他算是成功的,为父么,太子死了,晋王反了,端王跑了……他显然也太失败了。
若棠想到与大楚皇帝几次有限的接触,他给她的感觉无不是威严的、阴冷的、让人无端心底寒的。这样让人害怕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一个只能在床上痛苦度日的废人,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感想?
想到大楚,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大楚的人。
皇后依然是皇后,只是没有了太子的皇后,沉寂沉默了很多,在她的宫里供了太子的牌位,吃斋念佛的守着太子的牌位过日子。
若棠以为最受不了的太后经此后,身体定然会大不如前,却没想到,此次真正挺住了的,却是她老人家。除夕那晚她之所以不能参加宫宴,是成妃在她的参汤里头动了手脚,等知道后宫里生的那些事情,已经是叛乱结束了。虽然她是至高无上的太后,但叛军胡乱逃窜之时,不少闯进了她的宫里,也幸而被机灵的小宫女藏到了床底下,方才躲过了一劫。
失去太子之后的皇后萎靡不振,六宫诸事样样不理。早已退居幕后的太后老人家只得重新站了出来,出手利落的收拾了扮作老嬷嬷打算偷溜出宫的成妃,成妃家人三族之内全部伏诛。成妃的同谋俪贵妃,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参与了这场叛乱,太后仍是一条白绫赐死了她,倒是没有殃及她的家人,算是比较庆幸的了。这之后,太后又召见了赴宴的外命妇进宫——当日成妃见势不好,放了把大火意图趁乱逃走,不少内外命妇被困在宴会的宫殿中,伤亡亦十分的惨重。太后好生安抚了她们一番,各家都赏赐了不少好物。
如今康王当政,百废待兴,太后便尽力管好后宫内务,也算是帮了康王的大忙。
沈家此次也糟了大殃,忘忧药是沈安邦敬献给太子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康王执政后表示,沈丞相也是被人蒙蔽,不致抄家灭族那么严重,但也官降三级,一下子从一品丞相降成三品官员,这对沈相而言,已经是不小的打击了。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头,康王执政的第一件事,就是禁烟!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大楚所有像无名庄一样的烟馆全部被查封取缔,因为原本这些就是康王的暗桩,因此查封起来效率自然是很快的。而全面禁烟的大楚在没有了忘忧药后,那些彻底染上了烟瘾的人,比如沈丞相家中的老母亲与儿子们,表示都受不了了。
如今面临降职的沈相,在面对家里这一堆烂摊子时,已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
至于大楚其他的人,若棠扁了扁嘴巴,那个说着要她等他的男人的消息,百里文瀚才不会告诉她有关他的一切消息。
知道她心里也惦记着周家,百里文瀚倒是没有瞒她。周家得知她被带走,自然是十分生气恼怒又担心的。不过气了一阵就算了,在琉国,周家的产业也不少,听闻小舅打着巡视琉国铺子的幌子,已经在前往琉国的路上了。
若棠听到这个消息,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小舅不远千里赶来搭救于她,有小舅这个强而有力的靠山在,她也会安心很多。忧的是这里到底不是小舅的主场,小舅来了这里,还能像在大楚时候那样无所不能吗?若是小舅与她都干不过百里文瀚,反倒跟她一样还落在了百里文瀚手上,岂不是更糟?
不过小舅既然敢来,想来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
倒是楚千岚那混账,小舅都来了,他怎么还不来?
就在若棠对楚千岚的百般怨念中,马车到达了骊山脚下。
说是擅,实则却是一个并不算高的小山坡,不过因为面积很大,又风景奇秀,听说来日是要被圈入皇家林园的,因而趁着骊山还没有变成禁地之前,前来踏青的人自然是很多的。
马车停下后,若棠拍了拍阿白的大脑袋,“你先下去玩会,离人群远一点,别吓到他们,一会我去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