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了进宫请见的帖子,若棠心急如焚的等了一天,终于等到宫里的回信,便又将早就准备的事物逐一又清点了一遍,紧张的一晚上都睡不着。
她心里有事,难免有点慌,楚千岚得时时抱住她,才能不让她翻过来又滚过去的折腾。
“你若实在害怕,不如本王再想想法子。”
这句话大大的安慰了若棠,她深吸一口气,“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好久没干什么大事,突然要大干一票,紧张又兴奋的那种感觉,你明白吗?”
楚千岚眉心一跳,弄了半天,她居然不是在害怕,反而还在期待?
“你真的不害怕?”楚千岚向她确认,“在本王面前,你不必逞强的。”
再胆大妄为的女子,要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稍不注意被现,那可不是小事,她很应该害怕才是。
若棠转身,用力抱住他的腰:“你没有怪我不跟你商量就胡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再说,真要你想办法,你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后宫又不是你能涉足的地方,除了请安,你也不能在太后宫里多呆,就算宫里有你的人好了,但要能悄无声息的接近晋王妃,谈何容易?”
而且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他们再更换第二套救人的方案来。
“你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可是在查实晋王谋反的事?”若棠的手不自觉地抚着他紧致结实的腰身,仰头询问道。
楚千岚被她撩拨的都快集中不了精神了,一边紧搂着她,一边用力亲她的嘴唇,贴着若棠的嘴含糊不清的说道:“唔,他蓄养了不少私兵,但最近并没有听说有大路人马进京的消息,我就留意了一下,没想到……”
“嗯?”他的嘴唇来到她颈脖上时,若棠怕痒的往后缩了缩,伸手将他的脸推开些,“好好说话啦!”
楚千岚扫兴的啧了一声,幽火闪闪的眼睛就如饿极了的狼一般,紧盯着若棠不放,“你知道咱们这好二哥将私兵养在哪里的吗?”
“我怎么知……难道他的私兵是养在京里的?”若棠倒抽一口冷气。
倘若晋王是将私兵养在京城之外的各处的话,那么谋反他是绝对需要这些兵力的,只要他调兵入京,不管是整支队伍一同上京还是将队伍化整为零,这总归是十分庞大的惹人注意的队伍。可是楚千岚说了,并没有大路人马进京的消息,那就说明,晋王的私兵要么就在京城,要么就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地方。
可是,养一支足以支撑他谋反的军队,且还没被人注意过,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晋王他是如何做到的?突然想起晋王娶沈若兰的目的,若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厮觊觎周氏的嫁妆,是为了要养他的私兵!
“京里也有,京郊也有。”楚千岚笑了笑,“本王这还是头一回觉得他聪明,想必他已经知道了本王与康王联手的事情,更知道了除夕那晚将会生什么,待太子与端王失势,他再跳出来,控制住皇帝与文武百官,也算是出其不意了。倘若不是消息被放出来,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得手。”
“百里文瀚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啊,竟就这样将他给卖了。”若棠不胜唏嘘。
说起来百里文瀚跟晋王还算是姻亲关系呢,百里文瀚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不过是为了将大楚这浑水搅的更浑罢了。”楚千岚轻描淡写的说道,“大楚生内乱,朝中人心惶惶,皇帝无心国事,大臣无心政事,琉国此时趁火打劫,说不定还能捞到几个州土呢。而百里文瀚自然成了大功臣,回到琉国,少不了他的好处。”
若棠叹息,“果然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在心里为注定失败的晋王默哀三秒钟。
忽然又想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晋王到底把他的兵养在哪里的?”
楚千岚也不再卖关子,“寺庙里。”
“啊?”若棠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他怎么做到的?”
“太祖皇帝笃信佛理,自那时候起,大楚庙宇日渐繁多,京城里头大的寺庙就有不下十座,更别提京郊之外,寺庙香火的繁盛,自然就滋生出了许多的僧者。晋王私底下与寺庙的主持勾结,将他的兵剃了头塞进寺庙里,谁又能觉出不对来?寺庙里头塞不下,这京城外头不少的高山峻岭,都是藏人的好地方,不但能藏人,还有了演练场地呢。你说咱们这二哥,聪明不聪明?”楚千岚简单的将晋王藏兵的途径说了说,“只怕与晋王勾结的,不仅仅只是寺庙那么简单,想来,负责京城内外治安的五城兵马司,多半也有不少是他的人,才会半点异样都看不出来。”
“寺庙,荒山。”若棠恍然大悟,实在不得不在心里为晋王的机智点个赞,“亏他想得出来——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家底儿,那就可以先端了他的家底,断了他谋反的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