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棠让自己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我?丧生虎口?这是从何说起啊。”
楚千岚道:“也不知是哪个奴才先嚷出来的,且先不管那些。王妃,你既已嫁进了湘王府,府里大小事务很应该管起来才是。”
他话音一落,若棠与邓侧妃同时变了脸色。
邓侧妃是做梦都想不到,她今日不但要当众受这皮肉之苦,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害自己受苦的人从自己手中夺走她引以为傲的权利!
不,不能!
“王爷……”她忍着痛,哆嗦着开口唤道,眼睛一眨,眼泪一串一串的滚落下来。
楚千岚仿佛对她十分不耐烦,但见了她这样悄无声息的掉着眼泪,又好像十分心疼一般,叹息道:“说来,也是本王的疏忽。王府前头没有王妃时,本王将府里事务交由你打理,这两年你也算尽心尽责没出什么错。本王却忘了,如今已经有了王妃,自然诸事都该交由王妃来打理。即日起,你便将对牌钥匙都交到王妃手里吧。”
若棠回过神来,连忙细声细气的阻止道:“王爷,府里事务向来都是邓侧妃主持,她将王府管得很好,妾身心里十分感激。妾身身子一向不好,以前在沈府也未接触过庶务,底下的事全都不懂……”
“不懂可以学。”楚千岚打断她,无比宠溺的对她说道,“你是王妃,你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唯有你掌管着王府上下才算得上名正言顺,好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邓侧妃绝望的美眸凝着泪珠,射向一脸无奈的若棠时却如淬了毒的利箭一般。
王爷说的没错,唯有湘王妃掌管着王府才算得上名正言顺。
唯有王妃!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她会名正言顺的掌管着王府上下!
她邓雅芙对天誓!
事情莫名其妙展到眼下这个状态,看着邓侧妃悲愤欲死的神情,秦、刘氏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高兴的是,她们两个舍下一身剐,终于将这早就看不惯的贱人拉下了马。
不高兴的是,从今往后主持王府中馈的是害她们如此狼狈丢人的王妃,让她见到了她们这样狼狈凄惨的样子,往后还怎么底气十足的给她找麻烦?
大概谁也不知道,场中最不高兴的,当属若棠。
眼下她还只是个挂名王妃,就过得如此的艰难不易。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得罪了府里好些人,单看邓侧妃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若棠表示,她压力真的山大啊!
更别提还有秦氏刘氏以及这府里头没排上号的如采红那类的侍婢通房们,她真的还没准备好跟世界为敌啊!
尼玛楚千岚这大变态!
都是他干的好事!
……
若棠当家一事就在所有人都不满意的情形下尘埃落定了。
相较于若棠的不满不愿不开心,采青听到这个消息开心的都语无伦次了。
“早该这样的,姑娘您是王妃,很该让这满府的人都听您的才是!”
若棠苦笑,扒拉着碗里那数的清的米粒儿,“满府的人,谁会听我的?”
早上楚千岚那看似给她撑腰实则替她拉仇恨的举动,底下奴才看在眼里是不是该对她有所收敛?然而并没有。
看看她的早饭——
一碗清得见底的粳米粥,一盘三只装的粗糙小花卷,一碟子味道都馊了的酱菜。
这就是她当家做主的湘王妃的待遇!
她想摔桌。
她想摔筷。
她想摔死那变态!
她堂堂一个王妃,伙食还没有阿白好,什么世道啊。
“姑娘,您也要拿出王妃的架子来,她们才会怕您敬您。”采青开心完了,也觉的依她家主子柔弱的模样与敦厚脾性,根本压不服底下的奴才,不由得也跟着起愁来,“您看哪家的当家主母没有点雷霆手段?就算如今的沈夫人,表面上看着温和亲切又无害,但府里上下谁不怕她?姑娘,您也该拿出点厉害手段来给人瞧瞧,让那起子不长眼睛的人知道您也不是好敷衍的!”
“连你都看得出来她们是在敷衍我。”若棠愈垂头丧气心灰意冷。
她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什么雷霆手段,厉害手段,她就算有,也不愿意整日里跟人过招玩手段啊。
累不死她还是怎么的?
采青见不得自家主子这副颓丧样子,安慰她道:“您也别太担心,这是王爷的决定,有他给您撑腰,往后总会好起来的。”
“你不懂。”若棠哀伤的摇头,恨不得将脑袋扎进米汤碗里淹死自己算了。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楚千岚要这样整死自己?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后,哀叹够了的若棠一拍筷子,气势如虹的说道,“大不了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再大不了,就是她被人灭了呗。反正最坏的结果已经摆在那儿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
吃过简单到简陋的一顿早饭,若棠打起精神迎接接下来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