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樱花的脸色白,刚才还很温软的手,这会儿竟然有些凉,颤声说:“别,别说。”
“唉。”
铁辽慢慢拿开她的手,叹了口气说:“有些话,早晚都得说出来的,其实,杀--”
“等等!”
南诏樱花再次捂住了铁辽的嘴,用力咬了下嘴唇后,才低声说:“等等,等等再说?”
等什么?
铁辽很快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两个人真正同居一周了,恩爱时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放肆,甚至是疯狂,更是在铁辽肩膀上,胸膛上,胳膊上撕咬抓挠,都见血了,就像一只野猫那样。
女人的疯狂,只能最大程度上的激男人骨子里的兽性,这一点敲打在玻璃上的雨点,有幸亲眼目睹了。
起风了,雨丝终于变成了雨点,黄豆般的那样大小,被北风夹裹着,狠狠击打在了窗户玻璃上,尤其是那些彩钢瓦屋顶上,出的啪、啪声,淹没了尘世间的其它声音。
足足有半小时,雨点才变小,重新变回了雨丝,被也同时减小的风送到窗户上,再也不会出任何声音,只能像尖叫一声过后,就变成猫儿般的用舌尖温柔舔着男人浑身伤痕的南诏樱花那样,舔在窗户玻璃上。
铁辽闭着眼,静静享受着女人疯狂过后的温柔。
等感觉有冰凉的泪水,跌落在心口后,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
女人就大马金刀的骑在他身上,双手按着他胸膛,垂头看着他,声音嘶哑的问道:“你、你在骗我,对不对?”
“以前是在骗你,现在是实话。”
铁辽神色坦然的回答:“因为那时候舍不得你,恰好方圆又该死,所以让他来替我背这个黑锅,我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严格说起来,这也算不上黑锅。你父亲,确实该死。你可知道,就因为他的力挺,我有数十名战友,都永远留在北朝地下古城,连尸骸都没能收回来吗?”
南诏樱花按着铁辽的双手十指,慢慢地开始用力。
尖利的手指尖,几乎刺进了他的皮肤内,鲜血却从她紧咬着的嘴唇上滴落下来。
“我知道,你会说让我那么多战友牺牲的罪魁祸,是北朝某人。你父亲,他只是为东洋做了他该做的事。”
铁辽闭了下眼睛,低声说:“但无论怎么样,他都该死。就算我们早就相爱,我也会这样做。”
“我、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比不上你的祖国?”
南诏樱花哑声问道。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铁辽想了想,才说:“举个例子吧,我身边的例子。一位非常被我崇拜的老人,他家十数人为了祖国而牺牲--我知道,我永远无法成为他那样伟大的人物,但我会向他看齐。”
“你骗我的,你骗我!”
南诏樱花泪水流的更急了:“杀我父亲的凶手不是你,是方圆!你这样说,就是想为他开脱……”
“傻孩子,哪有你说的那种傻人?”
铁辽笑着伸手,替她擦了下泪水:“更何况,我是这么的爱你。樱花,你仔细想想,就该知道丰田秀敏是在骗你了。你父亲被杀时,方圆正处于随时死亡的状态。”
方圆在北朝差点没命,在外流浪一年多后才现身的事儿,并不是啥秘密,依着南诏樱花对他的‘关注’程度,当然能打探到。
正如铁辽所说的那样,她也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隐隐觉得丰田秀敏在骗她。
她却不想去问问丰田秀敏,为什么要骗他,而是固执的要干掉方圆:他是她的杀父仇人这个信念,早就深深扎在她心底了。
除非有人主动跳出来,承认他才是残杀父亲的凶手,她才会绕过方圆。
现在,这个人跳了出来,恰恰是她深爱的男人。
忽然间,南诏樱花不知道自己该怎办了。
她从没有想过,杀父仇人会是她深爱的男人,就像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爱上铁辽那样。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爱人,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直接仇恨,之所以生这种事,那都是因为他们各属不同的国家,谈不上任何的对错,只有生死。
那么,她该选择谁?
是继续为父报仇,还是杀铁辽?
南诏樱花觉得自己的灵魂,慢悠悠的飘到了天花板上,看着铁辽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吻了下,举起左手晃了晃轻声说道:“这算是咱们的订婚戒指了,我不会允许你送给任何人,它就是我的,就像你只能是我的一样。”
“樱花,我会给你合理交代的,但得等我执行任务回来后。”
南诏樱花看到,铁辽把毛毯披在女人身上,飞快的穿好衣服,从枕头下拿出了那把锋利异常的陌刀。
就是这把刀,把她父亲一劈两半。
“记住我的话,不要乱出门,一切等我回来。”
铁辽再次抱着她,稍稍用力晃了下,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间。
“啊--呜呜!”
南诏樱花看到,女人在床上呆愣很久后,忽然扑倒在枕头上,用拳捶打着,呜呜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