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燕春来他们,就不把她当回事了,想怎么收拾,就怎么玩儿。
人的想法,心态,会随着自身所处的地位,环境而改变。
没有了保护伞的水暗影,懂得了在求人办事时,给人家陪最殷勤的笑脸了。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水暗影了,当然也没有了以前的担当。我很清楚,你为什么要让我来俄罗斯,就是为了躲开那些危险。你是好心,我承认。可你想过没有,依着我的脾气,在得知你这样做的真正原因后,为什么没有回去,而是乖乖的躲在俄罗斯,接受卡秋莎保护呢?”
水暗影说着,抬手擦了擦脸,微微侧脸低声说:“我怕了。我已经失去了当初跟你一起孤身挺进罗布泊的资格,更失去了跟你并肩面对邪恶的勇气。我只想--找个我爱的男人,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
“方圆,你是我最爱的,却不是能为我提供平静生活的男人,你现在,就是个瘟疫,我怕会被你传染,把自己的小命丢上。这些话,我不想说出来的,事关我最后的尊严。现在,我把我最后的尊严也给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求你。”
用最低的声音,说出最后这两个字后,水暗影快步走向了别墅,就像逃跑那样。
方圆盘膝坐在沙滩上,望着水暗影消失的方向,很久都没动一下。
被水暗影掐过的地方,还很疼。
就像那娘们,依旧在用她春葱般的手指,狠狠拧在上面那样。
她说,她怕了。
她怕受到我连累,把小命都赔上。
水暗影,会怕被连累?
呵呵。
方圆心中呵呵轻笑一声,低下了头。
他手里,还拿着那根莹白色中闪着淡淡金光的丝。
很奇怪,俩人刚才又打又闹的,方圆竟然没有丢掉它--就像,无论水暗影拿出什么样的借口,来跟他离婚,他都不信。
但这确实事实,他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得在水暗影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为了能离开他,那个骄傲的娘们不惜把最后的尊严拿出来,让他可劲儿的践踏,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她?
或许,就像他们当初扯证那样,他们的相识、相处到现在的分手,都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让人心情很沉重的闹剧,必须得有人来打破这份沉重,把方圆彻底解放出来。
勇敢的筛子,担任了这个角色,踢踏着沙子走到方圆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左手捂着已经被医生治疗过的腮帮子,盯着在他手里慢慢变成一个指环的莹白丝,出鸭子般的笑声:“嘎嘎,被人踹了?”
方圆低着头,把丝指环套在左手中指上后,才问道:“你怎么知道?”
筛子得意的反问:“我是什么人啊?”
“你是筛子。”
“筛子的真正含义,并不仅仅只是把世界上最坚实的监狱,当做筛子般的可以随意进出,还特制我这颗超级大脑,这双如炬慧眼,这种只需看你愁眉苦脸,就能知道--”
“那你猜猜,接下来我要做啥?”
方圆打断了筛子的自吹自擂。
“我猜啊,你要--”
刚说出这几个字,筛子脸色霍然大变,爬起来转身就跑。
方圆伸脚,用脚尖勾住了他脚腕,筛子马上就来了个饿狗吃屎,噗通一声的扑倒在了地上。
不等他叫骂出声,方圆就扑上去拳打脚踢,丝毫不顾他杀猪般的惨叫声。
直到有听见他惨叫声的保镖,从别墅内跑出来看后,方圆才停手,展开双臂仰面朝天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呼,总算是舒服了很多。”
人在舒服时,心情就会好。
心情好时,就会看什么都顺眼。
哪怕是直升机起飞时,螺旋桨高分贝的轰鸣声,听在耳朵里也宛如天籁般动听。
更何况,还有个娇滴滴的小老婆,泪流满面的躺在舱口的担架上,正冲下面连连挥手呢?
安神号直升机起飞时,比磨盘还要大的夕阳,正要慢慢沉下海面。
直升机从夕阳中间掠过,全身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看起来是那样的耀眼,迷人。
方圆站在别墅四楼的天台上,冲卡秋莎用力挥手大喊着什么时,水暗影那张俏脸,好像从舱口闪现了下,不等他看清楚脸上的神色,就迅速消失了。
轰隆隆的螺旋桨声音,随着直升机的远去,慢慢被海面上那群海鸥此起彼伏的叫声所代替。
卡秋莎走了,水暗影走了,两个西伯家族的小四代也走了。
跟随卡秋莎一起走的,还有海景别墅区的保安舍济科夫。
方圆曾经答应过人家,想不想成为西伯人的专职保镖--人家无比的激动,方圆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方姑爷的面子,瓦尔特还是要给的,当然会调查舍济科夫的社会关系,一旦现他有什么不良居心,老瓦铁定会毫不客气的痛下杀手。
那就不是方圆的事了,他只是完成了对一个小人物的承诺。
“还不走,站在这儿当木桩子呢?”
听筛子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方圆就有些后悔,下午揍他时,怎么就没多用点力气?
这次就放过他了,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