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遭遇不幸后,就恨不得所有人都跟着倒霉,甚至盼着地球爆炸--这是每个人骨子最深处的劣根性。
陈婉约也有这种劣根性,所以她希望方圆也跟着倒霉。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方圆没有怪她。
那是因为他很理解,有这种想法,是这个怯懦女人唯一能做的事。
笑了笑,方圆说:“不过,我可能让你失望了。”
“不是失望。”
陈婉约摇了摇头。
“那是啥?”
“惊喜。”
“惊喜?”
“嗯,就是惊喜。”
陈婉约看着方圆的眼眸中,露出女人崇拜英雄的神色:“你们在我家--包括今天凌晨在你家的所有事,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我想,我要是个男人的话,我绝挡不住她的诱惑,可你做到了。”
“我总是给人惊喜的。”
方先生很淡然的样子,说:“所以你觉得,我能帮你们,这才来找我摊牌,不再装作把我当夏天问了。”
“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还能有谁,能把我们母女从火坑内拉出来。”
陈婉约抿了下嘴角,垂下眼帘低声说:“尤其是你跟小韵闹矛盾,离开我们家之后--她没有跟我说这些,是你昨天给她打过电话后,我在她卧室门外,听到她哭着骂你,说出来的,还说就是偏要去送死,让你后悔。”
方圆腮帮子鼓了下,喃喃的说:“果然是个脑残体。”
“小韵不能出事。”
陈婉约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跟方圆平视着缓缓说道;“你也不能离开她。只要你答应我保护她,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方圆脑袋微微后仰,端详着眼前的女人,奇怪的声音问道:“你有什么能让我动心的地方?嚯嚯,你不会是要对我自荐枕席吧?”
“我还年轻,我的身材保持的很好,而且--”
说到这儿后,陈婉约低下头,声音很低却很坚决:“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时,我能做得比那个女人还要出色。”
“真的?”
方圆玩味的笑着:“那你现在做做看。”
陈婉约身子轻颤了下。
方圆问:“咋,不愿意?”
“在、在这儿?”
陈婉约用力咬紧了嘴唇。
“我家虽然破,可屋子里很暖和的。”
方圆淡淡的说。
陈婉约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拉开了拉链。
她在脱衣服时,是闭着眼的,动作很慢,但却没有停止。
随着衣服一件件的落下,她很快就只剩下贴身衣物了。
就在她反手要勾住背后的扣子时,方圆说话了:“穿上衣服吧。”
“你、你不想要了?”
陈婉约睁开眼时,轻轻松了口气。
虽说她在来之前,就下定决心,为了女儿,能做任何事。
不过让她跟女儿喜欢的男人(她当然能看出女儿喜欢方圆),做那种事,还是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倒是没感觉有啥屈辱的,最多就是有浓浓的犯罪感。
没有谁喜欢犯罪的,所以在方圆阻止她后,陈婉约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却又接着升起了失望:方圆不要她,就不会保护夏小韵。
端起凉透了的茶喝了口,方圆才说:“如果我想的话,我早就做了。”
“可那不是我--”
陈婉约刚说出这几个字,就被打断了:“那个陈婉约,就是你。最起码,你们是共用一具身体的。不同的,只是思想,或者说是灵魂。”
陈婉约脸色有些白,哑声说:“方圆,你、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她做得那些事,就是你做得。”
“不可能,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方圆的话音未落,陈婉约就尖声叫道。
“你去我卧室内,看看后面有没有字。”
方圆没有理睬她的愤怒,随意抬了下手时,嘴角露出了些许邪气。
他想到了用口红,在某个嚣张女人腿子上,写下方圆到此一游的事儿。
陈婉约呆愣片刻,接着转身跑进了卧室内。
方圆不用跟进去看,就知道她在左臀上有一行圆珠笔写的字:某年某月某日某一刻某人留。
那个陈婉约在离开方家时,是清晨五点多。
这么早--一直到陈婉约来方家这段时间内,她是不会洗澡的,那行字应该还在,这也再次证明两个陈婉约就是一个人。
至于陈婉约说她为什么感觉在墙壁里,在另外一个世界内看到另外一个自己,那是她的本性,被某种力量驱逐,无法左右自己的身体。
嗯,就是这样,跟老人们常说的灵魂附体那样。
至于是不是真有这种事,方圆才不会去多想。
因为他不会再跟夏家母女打交道了,无论陈婉约愿意付出什么,哪怕是再加上夏小韵本人,上演一出母女共侍一夫的美好桥段,都无法让方先生改变主意。
夏小韵那天眼眸中无意中露出的恨意,时刻提醒着方圆要远离危险,更不要小看表面柔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