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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珈没进灵堂,找了个避人的位置悄悄站着。不知何时,白嘉祥来到了她身后。
“我以为你不会来。”
“为什么这么说?”
“我最近想明白一件事儿,你拒绝李志军,不是他不好,也不是因为他掺合王强案,主要是你心里有人。你喜欢吴修,为了他才拒绝李志军。昨日那么成功,自然是真情流露打动了他。为什么不在温柔乡继续待着,他有能力保护你。”
陈珈从不会低估白嘉祥的智商和观察能力,她说,“陆宁跟我讲过她和王强的爱情故事,乍听像个笑话,警察与坐台小姐。直到她为求一个真相而散尽家财,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肤浅而世俗的人。”
“陆宁说,王强是她的信仰,是她的再生父母,她为王强翻案不惜牺牲一切。我不懂这种感情,也不能理解。我是孤儿,自幼被当病人养大,没什么朋友,更没爱人。王强和陆宁是那种历经世事,仍旧有颗赤子之心的好人,他们对我不坏,我想为他们做点儿什么。”
“你知道欺骗吴修的后果,不担心失去他?”
陈珈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
“你每次的选择都让我出乎预料,是你真的薄情,还是你和他之间有我不知道的过往?按常理推论,你不应该这样。”
来人太少,哀乐只放了一个开头,陆宁的哀悼仪式就已经结束。想想也是讽刺,王强的尸体还在冰柜里等着结案,陆宁的今日就要火化。等他们到了地下,会不会为了先来后到的顺序吵上一架?
殡仪馆生意不错,十分钟后,先前的灵堂已经换了遗像,换了尸体,换了亲眷,只有流程和音乐没换。
陈珈意兴索然的走出屋子,抬头看着高远湛蓝的天空呆。白嘉祥学她的样子看了看天,“阳光真好,抬头真好,若能一直这样更好。不低头就不用看阴影,不用看罪恶,不用……”陈珈打断了他的抒情和感叹,问:“为什么要杀人?你是警察,法律只赋予你惩罚坏人的权利,没有给你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
“我是警察,正因为我是警察,才看到了法律的真相。人们赋予法律权利,可这种权利往往掌握在一群蔑视法律的人手中,他们滥用法律,用权利取代法律,把本该弘扬法治的时代变成了一个法律摇摇欲坠的时代。每次看到本该伏法的罪人却逍遥法外,我就为自己的职业感到羞耻,只有杀光罪人,我才对得起身上的制服,对得起自己的职业。”
离开殡仪馆,陈珈给吴修打了个电话,“我们约会吧!”
吴修说,“好,你想干嘛?”电话那端很长时间没有应答,若不是还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他差点以为陈珈出事儿了,“这样吧,你站在原地别动,我一会儿就到。”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吴修一眼就看到了陈珈,她的气质很特殊,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法融入人群。
陈珈看到吴修就笑,他终于把又旧又皱的烟灰色衬衣换成了黑色t恤,同色系的牛仔裤取代了原来爱穿的休闲裤。乱糟糟的头被蜡打理的精精神神,浅蓝色的眼眸,立体的轮廓,怎么看都像老外。
“你的头是本色吗?”
“染过,原来是栗色。”
“你刮胡子了。”
“恩,怕扎到你。”
“你比我大很多吗?”
吴修皱眉想想,“有点。”
“二十岁?”
吴修一把搂过陈珈,“我看着那么老?十二。”
陈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朝他吐吐舌头。心里却想:我六岁的时候,你有十八,什么职业允许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抬枪闯入民宅扫射?
“问你想去哪儿玩,为什么不说话?”
“我是孤儿,他们收养我是为了给妹妹找个伴儿。妹妹能去的地方我能去,妹妹不去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去过。我陪她在医院看病,陪她接受封闭式治疗,陪她在家学习。他们的世界只有妹妹,我的世界也只有妹妹,我没有自己的世界。”
“我没看过电影,没去过公园,甚至没人陪我喝过咖啡,吃过甜点。你问我去哪,我真的不知道。”陈珈说起这些,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儿,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语气平淡。
吴修听来,她此时的表现远比哭泣和埋怨更能打动人心。真正的痛苦往往都沉淀在心底深处无需宣泄,因为这是让人更坚强,更努力的原动力。
“我陪你去公园,看电影,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