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看着说话的法医陈,问:“为什么你不过去?”
“我害怕和家属打交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你要过去吗?”
“我去干嘛,白队和吴教授在那就够了。”说着,她拿出吴修给的口红擦了起来。如此不合时宜的行为让法医陈别过眼睛,冷冷的说,“这些东西不要带进来,小心污染物证。”
“噢!”
陈珈走出尸库将包和化妆品都寄放在了老刑警办公室,“师傅,东西在这儿放一下,队里没给我办公桌,有电话叫我一声……”
法医陈只是随便一说,见陈珈这样,他原本就难受的心愈不好了。
隔壁停尸房,王强母亲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白人送黑人的惨剧在刑警队时有生。
白嘉祥同吴修将王强的尸体推进来时,陈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解剖台旁的盘子里从手术刀,标尺、镊子、胸钳、骨锯、缝合针等一应俱全。
这本是法医陈的工作,可他完全不在状态,毕竟这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解剖同事的尸体。看到陈珈已将器具全部摆放整齐时,他负气的把那些不会用到的器具又收了起来。
陈珈问:“为什么要把这些收起来?用不到吗?”
法医陈不愿搭理陈珈,装作没有听见她说话,直接问吴修,“吴教授,可以开始了吗?”
吴修点点头,拿起标尺开始测量伤口,他一边测量,一边报数。法医陈将他说出的数据记录在纸上,待所有伤口测量之后,他接过法医陈递来的手术刀一字划开了王强的胸腹部。
陈珈好奇的问:“已经确定了死因为什么还要解剖?”
“你来解释,”吴修示意法医陈回答陈珈的问题。
“这是为了确认哪一处创口是致命伤。”
“然后呢?”陈珈等着法医陈继续,她想知道确认致命伤对这起案子有什么作用。
法医陈没有回答,吴修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话。
一旁的白嘉祥问:“你是怎么回事?吴教授让你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只说一半?”
法医陈始终没有接受王强已死的事实。几日前还一起吃饭的同事就这般毫无生气的躺在解剖台上,平日爱笑的面容上挂满了白霜,这时候难受都来不及,为什么要让他同一个丝毫不尊重死者的人科普一切?
“白队,我觉得不应该让非法医学专业的无关人员来这儿实习。”
白嘉祥没有接话,人是吴修开口要的,他等着看吴修怎么回答。
吴修了解法医陈,这小伙爱憎分明,一直在讨好陈珈。那么情绪化,肯定是陈珈得罪了他,“生什么事了吗?”
法医陈不说话。
陈珈想了想,说:“没什么事啊!他说不能在这里化妆,我已经把东西全部拿出去了。”
化妆!
吴修瞪着陈珈,却在对上她那双颇为无辜的眼睛时不知道该指责她什么了。
陈珈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反问:“有人告诉我这里不能化妆吗?门口的行为守则只说要将这里打扫干净,没有说不能化妆。”
法医陈讥讽的说,“也是,你是来实习的,无论谁躺在这里对你而言都一样。”
“是一样啊,躺在这里的是尸体,是证据。我知道法医要尊重尸体,所以我在尸体还没有放在解剖台上时匆匆擦了点儿口红,你就为这事儿生气?”
法医陈被她一顿抢白气红了脸,“你……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迟到,你迟到了,你的工作还是我帮你完成的,这也有错?”
“冷血!”
“为什么?我做了该做的事情就是冷血,你站着伤感就是伟大?你伤感是你的事,别要求我和你一样,伤感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