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还是下午那副样子,七倒八歪的椅子并没有被扶正,位于广场中央的那堆篝火看着像一个噬人的入口。
王强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里黑的比云州快,六点的天色看起来和七点一样。”
胖陈说:“这里和云州没有时差,只不过在山里,没了霓虹灯和路灯,感知上让你觉得天黑的比较早。”
两人闲话时,陈珈看着右侧房屋的投影微微一楞,“等等,我有东西落在屋里。”她推开王强走进饭厅,直接走入厨房。
厨房还是先前那样儿,她抬起相机朝着墙根的暖水瓶拍了几张照片,这才匆匆走了出来。
吴修一直在观察陈珈,现她走进厨房是去拍照时,他微微一笑,这丫头真敏锐,她也现了问题。只是不知白嘉祥现了没有,这人大老远跑到青溪查案,明日要如何收场呢?
王强问了一句,“你把什么落下了?”
陈珈很想把自己的现告诉他,考虑到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同她一样的特殊能力,可以通过脑海中的记忆进行图像对比,并现厨房内部有夹墙。她道:“没什么,我记性不好!”在没有精确测量的情况下,仅凭感觉是无法说服别人的。
一桶方便面解决了晚饭,白嘉祥带着王强去余下两个村的村长家走访,胖陈负责去找晚上住宿的宾馆。
胖陈三十出头,有些谢顶,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同他一样被留下的还有法医陈,小伙就比陈珈早半年入警队,最近正忙着从实习转正。
白嘉祥刚走,这两单身汉立即放下矜持热情地和陈珈说起话来。
“第一次住这种地方吧?队里经费有限,你将就一晚,回云州就好了。”
“恩。”
客套在陈珈眼中一向是浪费时间的行为,法医陈的安慰对她没有任何意义。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后,她转身就走,独留法医陈尴尬的站在原地。
胖陈明显比法医陈会来事儿,他喊住陈珈,将一套洗漱工具递给她,“瞧你什么也没有准备,没料到今天会留宿吧!”
陈珈捋了捋前额的短,自肺腑的说,“谢谢,让你破费了。”
“对了,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明早我打电话喊你起来吃早餐。”多好的招数,既显体贴又能不落痕迹的问出电话号码。
怎料他遇上了陈珈,这人根本不知道陈思源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又不愿意将自己的号码告诉他。
只听她说,“我不吃早餐,你不用叫我。”
胖陈一时无语,半晌才说:“你早点儿休息!”
法医陈原本有些沮丧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化身暖男呢?看到胖陈也吃瘪,他笑着回到了房间。
吴修默默地看着三人互动,真心为陈珈捏把汗,这种素养还敢冒充警察?她混入警队究竟为了什么?想到白嘉祥对她那种虚情假意的温柔,他真怕这丫头把自己陷进去。
陈珈一直在等王强,差不多十点左右,一行人才从外面回来。
王强负责停车,比白嘉祥落后了几步。看见陈珈在楼梯转角朝他招手,有些好奇的问:“还没有休息?什么事?”
陈珈将手中的数码相机递给了王强,“你看这两张照片,现问题了吗?”
王强反复看着陈珈筛选出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他们借来开会的那间饭厅,另一张是饭厅后侧的厨房,前一张拍了饭桌,后一张拍了暖水瓶。他拿着相机看了很长时间才问,“你的重点是这堵墙?”
陈珈欣喜的点了点头,对于她而言,脑袋就是相机,眼睛就是镜头。普通人的记忆会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她不会,任何时候她的记忆都和照片一样清晰。除此之外,她还能将脑中的记忆交叠在一起,通过对比现不同。
从饭厅走入厨房时,她只看了一眼就现厨房面积要比原面积少四平方米。
开完案情讨论会,众人一起走出饭厅,她再次确认了厨房和饭厅共用一道外墙。
举例来说,广场右侧的房屋像一个长方形盒子,一堵墙将这个盒子分隔成两间,大的那间是饭厅,小的那间是厨房。饭厅的面积没有疑问,厨房砌灶台的那边却少了四平方米。
灶台靠左,就是说饭厅和厨房共用的左侧外墙在厨房这里平白无故的少了四平方米。面积不大,恰巧够放两张桌子。
陈珈不想多话,也不想多事儿,可被迫参与到了案情中,一种莫名的责任感驱使她犹豫再三后将厨房面积不对的事情说了。
“你看,”她指着厨房那张拍摄暖水瓶的照片,“这儿沿墙边放了十个水壶,每个水壶直径约有二十厘米,这面墙有两米。”翻回另一张饭厅餐桌的照片,她指着离墙不远的餐桌说,“桌子直径一米,目测可以放下三张桌子。”
同一堵墙,饭厅那面可以放约三米长的家具,厨房那面只能放不足两米的家具。陈珈用一种非常讨巧的方法告诉了王强她是如何判断出厨房有夹墙的。
王强仔细对比了两张照片,问:“会不会是烟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