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白嘉祥和王强站在门外与事时在场的村民谈话。
陈珈手提箱子,硬着头皮往里走去,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完全不知该从何入手。
吴修一直在暗暗观察陈珈,现她根本不懂从哪里下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四处乱看时,他道:“小陈,过来这里拍照。”
拍照!陈珈松了口气,这人又帮了她一次,让她去照相总好过使用箱子里的那些器材。朝着地上的血迹拍了几张照片后,她一直随着吴修在广场上“乱走”。只要吴修脚步一顿,她就抬起相机朝周围照几张照片,暗自寻思着照片里的重点应该是什么。
吴修一心两用,看似带着陈珈查勘现场,心思却一直放在门口那些人身上。破案这种事,靠现场不如靠人,他不信村民对“僵尸”的由来一无所知。
一番观察后,他现其中一村民的视线始终关注着右侧那间屋子,那屋子是用来接待游客吃饭所用,篝火晚会时一直关着门,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他回头走到陈珈身边,问:“饿了吧?”
陈珈只在出门那会儿吃了顿早餐,眼见四点了,终于有人问起午饭的事情,她急忙朝吴修点头。
“饿啦?”吴修变戏法般拿出了一条黑巧克力,“吃吧,那屋有水。”
黑巧克力,陈珈的最爱,她撕开包装就将巧克力整条的吞了下去。
吴修震惊的看着她,一条巧克力,不是一块,吞下去不会噎着吗?她把巧克力全吃了,他吃什么?
“要喝水吗?”
陈珈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
“你不喝啊!能帮我去那屋倒杯水吗?”
“恩。”
陈珈听话的朝右侧饭厅走去,如同吴修预料那般,一直关注着饭厅的村民突然大声问:“你要干嘛?”
正在和村长说话的白嘉祥停下来看着村民,问:“怎么了?”
村民看了看村长的脸色,摇着头说,“没,没啥事。”话是这么说,但他先前大声喊话的行为实在太过突兀。
王强警觉的对陈珈说,“我陪你一起进去吧!”见状,一直和白嘉祥说话的村长道:“白警官,一起去吧。昨夜那个伤人者就是从这间屋跑掉的,村民们怕被追责。”
村长一句话就解释了村民的大惊小怪,并打消了王强的疑虑。吴修看了一眼这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心道:面憨心奸的明白人,难怪会是村长。
自村长提到伤人者后,原本问一句答一句的村民全都活跃起来,七嘴八舌的讲述着昨夜的情况。看他们说得这般热闹,陈珈不解地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这群村民都带着面具说话,他们的话不可信。
图像式记忆,全世界有这种能力的人不少,其中一些人借此成为天才时,陈珈却在医生那儿努力证明自己不是自闭症患者。
多次进出医院后,她学会了如何同医生打交道。只要记住医生提问时的表情,几次之后,她通过医生的表情就能推测出医生问话的缘由以及她的回答是否正确。
等她终于摆脱自闭症嫌疑,可以去普通学校念书时,长期养成的观察习惯已经让她成了一台人工测谎仪。她能通过自己特殊的记忆能力来判断身边的人是否说谎。
同龄人还沉迷偶像剧时,她只看新闻、采访、真人秀、政客的演讲,名人的谈话……她在这群最善于伪装表情的人身上建立了一条表情基准线,又通过一些关于微表情的书籍来佐证她的判断。
为什么她敢冒充警察,因为她对微表情的判断从来没有失败过,想当然的以为在遇见危险之前她能够想办法避过。
当然,那是她在进刑侦队之前的想法。小时候在医院,长大了在学校,她见识过的人群完全无法同刑警相比。不论吴修还是白嘉祥,都属于面部表情极少的扑克脸,偶尔有,也和政客一样,仅是面部肌肉运动,完全与当下心情无关。
好在月牙湖的村民是正常人,每个人的微表情都在告诉陈珈----他们在说谎。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值得那么多村民一起说谎?
据村民口述,昨夜生伤人事件之后,几个村民将伤者送去景区医院,几个村民联手控制住了伤人者。现场游客听闻是僵尸伤人,突然失控,一窝蜂的朝大门涌去。为了避免踩踏事件生,负责抓人的那几个村民只得将伤人者暂时关在灶房,打算安置好现场游客之后再报警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