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云顶天宫
瓜子庙–七星鲁王宫
泗州城–明祖陵
镖子岭–战国墓
沙头礁–海底沉船墓
黑水畔–
看完这部分后我第一反应是去再次去辨认这份帛书的年份,看起来倒像是明代的货色,不过肯定不是老刘当时自己放过来的,这都已经是衣冠冢了,地府那边应该没这么贴心的快递。且海底墓附近有永乐时期的瓷器出水,这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份东西的时间肯定在那之后,那么会是什么人接手来做这一切的呢。我心里又多了个谜团。
最后那个地处西方的黑点上标注的并不是卧佛岭佛塔,而是标注了一个我感到既熟悉又模糊的词——黑水畔。这让我不得不想起自己之前的揣测,暗道这场面铺得这么大,这设计者干了这么大一票儿他家里人知道吗。
由于眼前的信息量过大,我一时捉不住头绪,于是打算回去再慢慢研究这一部分。那个单独的点上的标注倒是与文锦一致,仍然是柴达木–塔木陀。我心说果然天心昆仑山的地位与众不同,于是接着往下看。
下一行标注着左辅右弼,分别是:四姑娘山千机洞,卧佛岭天观寺佛塔。再往后似乎有一部分被人撕掉了,因为布头的尾巴看起来有些毛糙。
我又瞅瞅最下面这行,心说这可怎么办,虽然看着是差不多齐活儿了,但毕竟有些事情缺一个环节也不行。而且这破布上也就是那么一标注,别的一句多的话都没有,真要是没头没脑地跑来了还不得猜死我。
我于是把以前揣测过的那些有的没的都回味了一遍,什么镜像、逆位的揣测,还有风水星象那些有的没的挨着都捋了一遍,然后拿起手里的帛书从后往前看。
依据次序,首先想到的是卧佛岭那未多作解释的镜儿宫,我心说莫不是又一个的譬喻。可转念又想到那里面明明出了铜鱼,为什么列位却不在七星之内呢?令人疑惑的还有同样不在诸星之内的秦岭和墨脱,黄泉之内的青铜神树和那道仿制的青铜门后究竟又存了些什么我所不知的秘密,缺失的部分又会不会与之相关?
我捋了捋思绪,接着往回看。再往前就是那几个穴眼,对照着进洞后的经历我又开始瞎捉摸,这里大概能与之相关的应该就是那面浮雕了。墙外那浮雕上一共是九条龙,先是一颗珠子,后来一共变成了七颗,变来变去的还真是由得我猜啊。只好认真回想可能对应的原理,头脑中却只有“左辅右弼绕七星,北斗诸星环紫微”这样的散句。
我琢磨了下,觉得大概maybe可能似乎好像应该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有一点我想不太通,九龙的寓意我是确切知道的,龙脉九穴没跑儿,可那珠子为什么不是再出七颗,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变成七颗?尽管我知道这大概还是在暗合天一地六之说,但会不会是因为这些穴眼间其实还有能够互易相通之处,所以在形态上也可以相互兼容?
这样一想我觉得似乎有点儿谱了,这份星图既有七星九星的排布,又隐含紫微星,还取意天一地六,这么多重道道儿,真他娘够费眼睛的。不过“以一见多,诸象重叠”,确实是那帮老不死的们的拿手好戏,因此这个方向确实值得多加考虑。
可玩得这么大,这一局究竟要借的是怎样的场力?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我于是随地一坐,开始逐层分析。星盘上的那七个基本点是“一、六”的分布状态,除去塔木陀,还有六个点。那六个穴眼我有一半都熟,上山下海的那些年老子跟着兄弟们可在里面免费参观过不少奇珍异兽。
其实这六个点也是可以暗合五行的,因为在五行与阴阳状态的对应关系中,只有土是阴阳平衡状态,且是中轴,所以我猜这局中的土相穴眼应该是一阴一阳两个,其余四个则可以对应东西南北。
把这个想法马克了一记,我捧着那块缺了页的碎布卯足劲儿继续琢磨。“一、六”中的那个“一”如果单取寓意,对应的应该是紫微星,外面浮雕上初始的那颗珠子指代的应该也是紫微星。紫微星自古被奉为帝星,号称“斗数之主”,北斗七星就围绕着它四季旋转。
我推测这一局中最关键的那个布置很有可能就是追随帝星的大限而行而运。紫微斗数中,大限指的是紫微命盘中以十年为单位的一个时间段,代表着这十年内的能量模式,也可以说是内在的运势。配合星际间运转,再辅以穴眼间的精妙设计,某个特殊时刻这一场中可能会有匪夷所思的转变发生。
在我的设想中,变化生发的刹那,其实并不能知道究竟是那个点在场中,还是场在点中。或许那一刻,须臾与刹那亦没有分别。
那么这个时刻会不会就是那个时间节点?自古分至为节,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闷油瓶会在秋分抵达那里。可是,真的会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一切岂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浑身一凉。如果真的迟了这么久,那么我所做的一切还有没有意义。
绝望涌上心头,我闭上眼又睁开。悸动的心绪渐渐被压制。
我取出水喝了一口。事情应该还没有结束,因为眼下的可能性明显不止一种。既然闷油瓶给了我一个期限,那么一切就一定还有指望。
只要活着,就算最后一刻,也决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