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018-04-15 作者： 云萱

第17章

猰犭俞升堂兮，驺虞以为妖殪；凤凰而斫麒麟兮，糜粱肉以养枭。……国有忠而不知兮，喟皇天之不祥。……麒麟豺狼，不同群兮。自古有之，吾又何嗟兮。节选自《吊泰不华元帅赋》刘基

步逍遥兮仰观列星，河汉皎兮北斗横。……獭升堂兮麒麟受羁。……斫冰以承宫兮，曷云能久。……鱼归渊兮狐首丘，终余生兮安所求。节选自《九叹九首》刘基

——XX年X月X日摘

一开始我看到“凤凰而斫麒麟兮”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太娘的不会这么巧吧，这完全是撞大运啊，一上来就能碰到这么劲爆的线索？

平复了下心情，我继续看了下去。麒麟受羁，斫冰以承宫，鱼归渊、狐首丘。

将这些细节摘录下来，我深吸了一口气。

首先要说的是第一篇赋，网络上所见的版本多是“……驺虞以为妖；殪凤凰而斫麒麟兮……”而我手中的刊本则是“驺虞以为妖殪；凤凰而斫麒麟兮……”

古文大多数不标注标点，后世不同的断句的方式各不相同，再加上异体字多和誊录时的错误，版本更是花样百出。后世之人略改句读，意思即可差千里。我手中的这部明代文选所录的这篇颇有意味的赋，就和现存的许多版本都不同。

两句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标点的位置不同，虽然只隔了一个字，意思却相去甚远。网络版本是以杀凤凰砍麒麟来比喻世道有乱，而我手中的文本则说的是凤凰在攻击麒麟的意思。

虽然我手中的版本的录述看起来有些违和，更像是误刊，但是有时候越是这样反而越能够说明问题。

这种暗示，只有了解内幕的人才能够明白。

在墨脱，我被告知，对方家族的图腾是凤凰。且这一点我也已经从别处得到了证实。

汪家会以凤凰为图腾，这倒并不奇怪，本身明代与凤凰的渊源就颇深。朱元璋起于南方，古人常用二十八星宿划分地理区位，南方属朱雀，抛开那些神位什么的来看，朱雀就是火凤凰。朱元璋故乡又是凤阳。以汪藏海与朱氏王朝的渊源来判断，汪家的图腾来源于此也属正常。

而身怀麒麟的棋盘张是张家本家的重要组成部分。麒麟也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一个符号。这篇赋基本可以称得上是张汪两脉渊源的佐证了。要不谁没事会用麒麟被凤凰欺负的比喻，这样的桥段怎么听都像是在闹着玩的半吊子神话。

但不知为何，思路到了这儿，我却忽然联想起了当年和小花在四姑娘山时，看到的没有右手的人与犼的壁画。似乎有些没头没尾的，我挠挠头，继续研究。

作为同样出类拔萃的同代人，刘基不可能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相反，他应该知道得很清楚。

纵观他的作品，不难看出他一直对一个人或一些人深恶痛绝，认为此类人会不利于天下，因此一直在自己的作品中用各类表现手法来斥责这种现象，从前朝忠勇的将军（元将泰不华）到传说中的上古仁兽（驺虞）都被他借用了个遍。

除了之前的那些，他的《伐寄生赋》等篇章，也都传达了这种对佞臣误国的不满情绪。那些悲痛哀国的词句写得跟屈原似的，我看着看着差点都以为自投汨罗江的人其实是他老刘。

并且，以刘伯温的资历和功劳，丞相本是非他莫属，但他却出于对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的顾虑而一再推辞。后来老刘又以更为明显的行动表达了对这一切的不满——直接呈了《谢恩表》就告老还乡了。

尽管他不屑于那些人为伍，急流勇退，可惜终究还是未能逃开小人的纠缠。明代的那些开国功臣们，十有**都是濠州人，也就是朱元璋的老乡。而刘基是浙**田人，他被排挤倒也不见怪。

不过他对此是有觉悟的，早早地就给自己的儿子留了一封书，预言说自己虽枉死，但迟早会昭雪。果然，怂恿皇帝、涉嫌谋害他的人后来被杀了。

不过当时虽然朱元璋杀了很多人，但有一小部分人因不明原因，似乎没有被肃清。我并不相信是朱元璋大发慈悲或是疏忽遗漏了，因为其实对于某些框架体系而已，王侯将相，说到底也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

当年那些武将，也就是手握兵权的，因为朱元璋的猜忌基本都自顾不暇了，估计没时间也没心情跟老刘这耗。再者说，武夫通常也都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进谗言什么的一般都是文臣爱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