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我这个试图反抗规则的人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我们在迷宫内回望,永远也不可能真正认识自己所在的体制与立足其间的位置。
角度不同,观点与筹谋也会不同。
通过今日所思,再加上之前的认识,我开始尝试体会并模拟这种宏大而超脱的眼界。希望这能够为我提供一种不同以往的思考方式。
这些年间,我所看到的一些异事让我对一些原本在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产生了动摇。
如果我假设的一切被证明为真,那么曾经我以为的,他们的目的,根本与事实南辕北辙。
为了将自己最近纷繁的思绪理出个头绪,我不得不将以往的手札装订重整、标上页码,以便于对这些线索进行有序的分类排查,然后摸出束缚我思维的框架模型,以及他们惯用的控制手法。
幸亏我本身就是个爱瞎想的人,否则我可能时至今日连这一层也想不到。
看来以后要是真到了那一步,要用人的话,还是得找不可控性大一些的。否则太乖了,还是会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注意高度集中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什么感觉就又到饭点了。不过没有调查要做的话,白天我都不太出门,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能凑合着吃点。
随意塞了点带来的速食食品,我仰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然后就又止不住开始琢磨。
我已经初步拟定了计划的条目。但在此开始资料的整理工作前,我需要从大体上确定在这些年间我所获得的一切中,哪些是我在不明力量的影响下习得的东西,哪些是相对安全可以使用的知识。
其实如果要绝对严谨,那么首先我就要推导自己这个鉴定行为的安全性,不过好在它几乎不需要被证明。
我挠了挠头,我都快被自己逼得神经质了。
目前我不能确定他们的全部意图,我必须先试图脱离固有的思维方式,才有可能看清、甚至破解这个捆绑了老九门三代人命运的局。
如扎西所说,我必须真正掌握对自己的控制权。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万一查到最后,我发现连自己几岁才不尿床都是被人为控制的,大概会想找个没人能找着的斗,蹲在里面再不出来了吧。
除了对知识系统的梳理,我还记下了一些能够记得的感慨和梦境。我希望通过这些能够更好地了解自己。
也许我本身,就是一个关键。
重点也许不在于我这个人,而在于他们对待我的模式,或者,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弄清这一切并反推回去是十分有价值的。
发现人为干预的痕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我的人生轨迹中还掺杂着自家人的干扰。
但这仍会是很好的突破口。这些可疑的表征能够帮助我发现那些具有错误引导作用的事件,然后依据这些有价值的线索推导出他们的各类手法和深层意图。
就比如这个拓本。你可能有本事让我看到这个拓本,但是我会否拿起来看,又会关注哪个点,则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
这就需要引导。
我需要通过回忆大量事例来思考他们会是怎样引导我的,我又该怎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我也不可以被细枝末节的东西完全引去注意力。所要面对的一切太过庞大,相形之下我的精力显得极其有限。
胖子说了,当你的车上仅有一个空座,而花姑娘和老太婆一同站在路边求搭载时,主次还是要分明的。当然,他的主次很可能和我不一样。
小花则说,要成为控局者首先要有他该有的魄力。必要的代入,必要的脱出。即使在还是反击者的时候,一旦抓住破绽就不会停手。
那么,破绽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