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强压着心中的疑惑,用若无其事的态度,继续和你的甜蜜同居。
第三天上午,费诗到了,身边跟着她的男友,也就是我后来的妹夫。他叫燕龙,跟我同岁,来自河北石家庄正定县,与费诗相恋已有两年。因为父母和我都极力反对费诗远嫁外地,她也就没带燕龙回过老家,所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未来妹夫。
不知道别人家女孩子的哥哥第一次见到妹妹男友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我是很别扭。怎么看他都像是拿恋爱当幌子的“臭流氓”,怎么看他都像是不会负责到底的“渣男”,怎么看都觉得他配不上我妹妹。
“这次准备在广州待上一段时间,仔细考察考察你的白明月,先带我回你们的住处吧!”费诗用不紧不慢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别扭,接着说,“吃过饭,下午找个临近的房子,在这里打工啦!”
那天下午,当我陪费诗和燕龙顺利地租下一间新房子,返回到我和你的住处拿行李时,你请了一节课的假,也特意赶回来了。那是费诗和你第一次见面,气氛不是太和谐,因为从你们表情的细微变化以及对话的字里行间,我看得出来有点互相排斥。
当时,对于这种“互相排斥”我不是很理解,因为我觉得,你们都是对我有益的女人,应该会因为我而更亲近才对啊。直到今天,在经过几年的生活感悟后,我才似乎明白一些:23岁以前,因为“母爱”贫瘠,妹妹费诗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23岁以后,因为“情爱”痴狂,你这未婚妻即将代替费诗,成为那个最重要的女人。为了争这一个“最”字,你们大概只能“互相排斥”,进而“水火不容”吧……
如果说首次见面的“互相排斥”是费诗跟你“水火不容”的导火线,那接下来的分歧,应该算是第一轮“爆炸”吧。这“爆炸”虽不像化学能量转为机械能量那样急剧、强烈,但也还是给准姑嫂之间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隔阂,我想。
分歧之一(费诗的不喜欢)
费诗安顿下来不久,便展开了对你这未来嫂子的“追踪”、“调查”。当得知到你确实在“南洋酒店”的“皇廷俱乐部”里做“咨客”时,费诗很不喜欢。
所以那时候费诗经常对我说这样的话:
“愿意在‘俱乐部’,‘夜总会’工作的女人,能懂得‘洁身自好’?能做到‘守身如玉’?”
“衣着打扮这么‘暴露’、‘前卫’,说话做事这样‘敞亮’、‘开放’,难道这就是‘新女性’在‘新世纪’的‘新时尚’吗?如果是,那我宁愿选择落伍。”
“就算白明月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但在那种地方工作,她接触的是各行各业的‘成功男人’,他们非富即贵,久而久之,自己的眼光也就跟着抬高了。结婚后,如果你满足不了她所追求的物质生活,会怎样呢?”
“白明月不是你能驾驭的女人,趁着这时候‘陷’得还不深,赶紧‘快刀斩乱麻’,断了吧。”
分歧之一(你的辩解)
那时候,为了表示对你的坦诚,为了彰显和费诗的亲近,所以我把你俩对我说过的关于对方的话,又毫无保留地说给了你们彼此。我原本是想要以此来解除你们的相互猜疑,从而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但没想到适得其反。
对于费诗的“追踪”、“调查”和“言论”,你不仅失望,还很生气,因为你也有自己的说法:
“谁说在‘俱乐部’上班就是‘肮脏’的女人?我是因为白天要上学,才选择的这个工作嘛!下午六点上班到凌晨两点下班,我白天才有上学的时间啊!”
“这里是广州,穿个露腿的短裤有什么呢,一年到头这么热,你们思想也太陈旧了吧!”
“我对有钱的男人从来没有过好感,因为我觉得花心的‘公子哥’永远比不了痴情的‘穷书生’。况且,他们有钱是他们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赚到的钱,花起来才有成就感,不是吗!”
“我们的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好像跟未来小姑子没多大关系吧,她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分歧之二(费诗的不高兴)
为了早日“考察”清楚未来嫂子的品行,费诗选择在南洋酒店做前台接待的工作,跟你同属一家公司。当听说并见识到你有交往着多个男性朋友时,费诗很不高兴。
她对我说:“这个白明月,真准备把自己比作‘万人空巷’的‘花魁’了么?同时交这么多异性朋友,是真的不懂矜持,还是在着急选备胎啊!”
分歧之二(你的说法)
意识到在费诗和你之间来回学话是不明智的,所以我不再直截了当,学会了旁敲侧击、拐弯抹角,来传达你们彼此的意见。
关于异性朋友,你有自己的说法:“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在这个男女平等的时代里,我觉得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都有必要交一些。其实,相比女性朋友来说,我是更愿意结交男性朋友的。因为女人大多数都是心胸狭窄,喜欢斤斤计较,而男人大多数则是气量恢宏,时常慷慨大方。”
分歧之三(费诗的不满意)
那时候,你有一份工作和一份学业,所以业余时间不多。为了更好的爱你,只打了一份工的我,便承包了家里的生活琐事。这生活琐事包括:为我们做饭,为我们洗衣服,为我们打扫房间,还有就是偶尔替你帮弟弟天赐洗洗衣服。
有一次,我做好晚饭,正在洗天赐送来的脏衣服时,不曾想被前来“串门”的费诗撞了个正着。
她很不满意,发表了一些替我维权的言论——
“白明月,太不像话了吧,还没过门呢,就把你当‘丫鬟’来使,等结婚生了孩子以后,还有你的好日子过吗?”
“伺候她也就算了,还要伺候她弟弟,这要求有点过分了吧!”
“你可不能这样惯着她,当心她不但不领情,还会得寸进尺啊……”
分歧之三(你的回驳)
费诗的话音未落,你便推门进来了。从你铁青的脸色上不难看出,费诗的话应该是被听了个完完全全。
果不其然,在费诗走后,关于她的言论,你做出了以下回驳:
“现在又不是‘男尊女卑’的旧社会,爱人之间,谁有空,谁做家务,没什么错吧!”
“我早就说过,天赐的事情,让他自己做,你不要再理他,他不是懒吗,就让他的脏衣服在这里发霉好了。”
“你为我做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在了心里,我会给你回报更多的爱,绝不会得寸进尺。”
“我觉得有问题的是你妹妹,她一直挑拨离间,居心不良啊!”
分歧之四(你对费诗的拒绝)
在广州工作一段时间后,费诗的身体检查出了状况,说是宫颈有些问题,可能会导致将来不能生育。那时候费诗和燕龙手里的存款不够看病,问我借钱,而我为讨好你这未婚妻早已“上缴”了工资,所以只得又向你学了一次话。
结果你听完后,不但没有借钱给费诗,还对我发表了如下观点:
“不孕不育这个病属于慢性病,需要长期治疗,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还可能会花掉好多冤枉钱,因为现在广告上以‘专家’的名义来骗钱的医院和医生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
“就算真的确诊了‘不孕不育’,那也不应该‘娘家人’来出钱看病啊,男朋友不是跟着呢嘛,让男朋友想办法呗!”
分歧之四(费诗的失望)
从你手里没有拿到钱,我理屈词穷,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搪塞妹妹,所以再一次把你的原话说给了费诗。费诗听完后,大概很失望,很生气,因为她选择了沉默,不再掺和我跟你的事儿。
沉默半个月后,费诗带燕龙离开了广州,走之前给我留下两句意懒心灰的话: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将来不会因为白明月而跟我玩‘绝交’,希望你将来不会因为一个白明月而放弃所有关心你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