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台上的中年妇女一番老生常谈的入学介绍完毕后,说了些这学期课程安排,才放已经睡的东倒西歪的学生下课。
“话说这上大学了果然课程就不那么紧张了,一天就两三节课,也太爽了吧。”赫连桐推了推眼睛,满脸兴奋的说。
“你的近视就是这么来的?”微生顿霄邪恶的说。
“怎么讲?”他一脸询问状。
“他的意思是,你就是因为在高中课程紧张,而你又认真学习的情况下,这才把眼学近视了?”第五烟同情的向他解释道。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同情。
“对呀,我学习可认真了,全班都没有我学的认真,这可是老师说的!”谁知道赫连桐却一本正经的说着。
“那你怎么还考到这么个破二本来了。”第五烟问。
“老师说我脑子不好使。”赫连桐一本正经的认真说着。
“你老师说的对。”微生顿霄装模作样的一本正经说。
“那刚才你还笑的那么大声,老师不在台上站着呢,你咋不听老师的。”第五烟纳闷的问他。
“东门老大不说了么。我也以为是入学仪式,心里还想大学就是不一样。所以我得使劲笑,这才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赫连桐咕咕哝哝的说。
“那后来呢,你觉悟了么?”第五烟紧接着问。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尼玛这笑我一身汗。”赫连桐撒拉拉的说道。
“你还有的救。”微生顿霄总结。
“那他呢,他还给我们宿舍命名呢。对了,他是老大,他说的算不。不会真叫个什么奇葩室吧,我可知道这啥意思。”赫连桐指着万俟东门问道。
“他!没救了,别管他了。走,吃饭。”第五烟不想在这些个拉低智商的问题上讨论下去。
“难道我也是这个样,自己以为是正常人,在别人眼里其实就是朵开的鲜艳的奇葩?”第五烟暗自腹诽,心生疑惑。
“不不不,我要不是正常人,那这两个就不在人类范畴了。嗯,对对,是这样。”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下午,室外实践课。冰火系室外训练场。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本学期的实践课老师,我叫文东涯。”环形的场地中央,学生们围成一圈,一位中年男子正在自我介绍。
按照惯例,新生分两个班,这是一班。
“接下来我们学习冰火的操作。”文东涯说着完,也不废话,抬手就开始了课程的演示。
“这是冰的操作。”他说着手上也没停。
只见他两条手臂把衬衣袖子卷起到肘弯处。伸出右手,手心向上五指成爪状,话音刚落,一道明显的冰霜带如同一条溪水般在掌心出现,并如小蛇般不住的晃动着优雅的银蓝色躯体。
冰霜带逐渐变长变宽,很快就形成了一道四五米高的冰柱,只不过还未凝结,这是操作者意识在掌控的原因,这一条如冰蛇般的冰柱在空中被肆意操纵,舞动着银光璀璨的身躯。
作为第五烟他们这些没经过系统培训的人来说,能放出个一米高的冰柱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还未等同学们发出赞叹,他却伸出了左手,只见一条赤红色的火龙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掌心,摇头摆尾的上蹿下跳,一阵风吹过,只见火龙迎风便长,两三个呼吸间就壮大成七八米高的巨龙,蒸腾的火焰让周围的同学纷纷退避三舍,而这时他们才感到刚才那条冰蛇发出的寒气也不亚于这条火龙。
场地中央,文东涯左右手各拖着一条冰蛇与一条火龙,冰蛇舞动风霜,火龙吞吐热浪,元素间的生克天性,让他们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同学们看到这一壮丽的景观纷纷发出阵阵感叹。
“真尼玛大。”赫连桐扶了扶眼镜,惊叹道。
“此物甚好!”万俟东门一脸庄重的说。
“尼玛,这个逼装的。”一旁微生顿霄忍不住的吐槽。
“他这得有五级吧。”第五烟惊叹道。
“不,有六级。”却是万俟东门在说话。
“你确定不是瞎说的?”第五烟纳闷的问他。心想他是不是又发神经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这两个玩意都是六级,只不过由于火系与冰系的天生形态不同,所以他们外形才大小不一样,又因为火系属性张扬狂暴,而冰系内敛隐秘,所以散发出的气场也不一样。”万俟东门滔滔不绝的说着。而旁边三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丫不打草稿就瞎掰的能力我是真佩服了。”微生顿霄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我打草稿也不会瞎掰,因为我从不说谎。而六级的超能者我也见过。”万俟东门义正言辞的争辩。
“算了吧,六级超能者,那属于中层阶级的人啊,咱们这种底层人民能接触到他们?提鞋都不配吧。”对于这个问题赫连桐倒是认得请。
“那个人是我爸。”万俟东门平静的说道。
………………
“我们一家都是六级,还有更高级别的,但只有我,现在还是一级。”他自顾自的说着。而旁边三人已然相信了他的话,因为知道他虽然有些不谙世故,但是确实不是信口雌黄的人。
“为啥?我是脑子不好使,你为啥,长的又帅,还会讲笑话,家世也比我们好,这不科学啊?”赫连桐发出了三人心中的疑问。
而此时第五烟两人都对他毫不啬的伸出了大拇哥。
“唉!我妈说是祖上积的德到我这用的差不多了,我没得到祖宗庇佑。属于被抛弃被放弃的的那一代。”万俟东门不以为意地说着自己的身世,语气中充满了平静恬然。
“得!咱们全是凑一窝了,不是被命运给扔一边不管不顾了,就是被命运给敲了一脑袋包,没一个全和人。”微生顿霄习惯于陈述总结。
“那你在家岂不是很压抑。”第五烟目光迷离着问他。
“就跟你们活了十几年,都成人了还离不开父母家人的控制一样。那是一种长久形成的关心爱护,但现在已然成为了捆绑我们的枷锁,可他们却茫然不知,最后受到伤害的却是我们。
他们从小剪去了我们的翅膀,长大后却让我们飞翔。这就是家人的爱么?这就是我们一生都无法反驳的养育之恩么?这就是以道德制高点来捆绑我们对自由渴望的‘父母都是为了你好‘么?”万俟东门像在讲故事一样说了这么一番话。
“不过我比你们好些。我不是独生子,我的负担有人为我承担,我可以生也可以死,因为我的家人有人照顾,他们的希望有人寄托,他们的生命有人陪伴。
而你们不行,你们就算生不如死的活着,也得咬紧牙关活下去,哪怕再屈辱,哪怕再困难,没人听你的抱怨,没人懂你的为难,没人愿意跟你一同承担这份沉甸甸的负担。你必须坚强,你必须忍耐,你必须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被生活被命运一次次的打倒,再咬着牙,抹抹脸,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继续面对生活。
即使你再恶心生活中的黑暗、不公的事,再唾弃那些自私自利、恬不知耻的人,你也得面对他们,承受他们带给你的苦恼与伤害,你打不过只能忍,你一旦反抗,就前功尽弃,彻底地败了。
所以,我比你们容易,是因为我虽然决定不了我人生,但我能决定我的生命,而你们,不行。这就是你们原生家庭独生子们最大的悲哀,因为你们的人生、你们的生命都没有底线,从出生就注定必将一落到底,被命运所抛弃。
除非你们能受到命运的眷顾,赐给你们聪明的头脑,或者非凡的技能,或者一次横财,要不就是一个牛掰的老婆或老丈人,这样你们才有可能咸鱼翻身,有成功的希望。”万俟东门如同换了个人般,点评着面前的呆了的三个独生子。语气平静恬然,就像他刚到宿舍时的自我介绍,如同在诉说着一个毫不关己的故事。
“东门,你看的这么透,我们就没法活了。”微生顿霄唉声叹气的说着。
“生不如死也不得不生,因为有活着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从来不是你们自己能决定的。”
“那你说我找个牛掰点的媳妇不就可以了。”赫连桐果然跟别人的脑电波不在一个频道。
“恕我直言,微生可以,你,不行。”东门挨个点着两人说道。
“那我就让我妈给我生个弟弟!”第五烟这边突发奇想。
“呵呵!”
“呵呵!”
“呵呵哒!”
“所以,你们要不就认命,要不就在眼下这潭淤泥里扑腾扑腾吧,说不定就扑腾出去了。”东门抬了抬下巴,满心好意的劝面前几位。
“你说我能靠媳妇?嘿嘿嘿……”微生突然阴森一笑。三人就知大事不好。
“东门你果然是大哥,以后你就拜我们为大哥了!”赫连桐兴奋的说道。
“额,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你懂的。”微生也懒得解释了。
“赫连,你一点都不为自己将来担心?”第五烟转而问起赫连桐来。
“担心什么?”赫连桐一脸懵逼。
“担心你的将来啊!”第五烟说。
“我脑子不好使,想不到那么远,走一步看一步吧,把当下做好就行了,现在做得好,那一步步累积起来,以后估计也差不了,东门老大你说是不是啊。反正啊以后不死调朝上,要死调晃荡,爱咋咋地。”赫连桐想了一想说,然后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颇有一种不要命的匹夫风范。
“尼玛,大智若愚啊!”这是叹为观止的万俟东门。
“我擦!我才发现我不如你……”这是欲哭无泪的微生顿霄。
“那么多年,算是活狗身上了。”这是再一次看走眼的第五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