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玫背后响起一声爆喝:“Handsup!”
这是亚洲人类的声音!她既感到了安全,又迫于威慑,举起手回头一望,是个高大魁梧的亚洲军官,他浑一股特种兵的气质,脸上特有的黄金光泽令赵玫欣喜不已。
“你是中国人吗?”
那威严的亚洲军官说了中文:“你是谁?”
忽然他的眼睛睁大了,子微微后倾,冲赵玫后叫道:“什么东西?”
赵玫一回,发现敖巧已化龙,白色的子堵住了整个过道,鳞片熠熠生辉。
背生双翅的白色天龙人腾空飞起,嘴里发出一阵阵浑厚极具冲击力的龙吟,而敖巧也开始回应,那声波一来一回震得赵玫和两个军官瞬间耳聋,昏了过去。
赵玫体猛地一震,神魂回归,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个梦,敖巧也恰好从打盹中醒来。她把梦跟敖巧说了,与敖巧描述的一模一样,如此真实。
望着窗外茫茫黑夜,两人仿佛两只等待命运审判的羔羊瑟瑟发抖,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在惶惶不安中再度睡去。
纽约转机十分顺利,头等舱上的亚洲面孔极少,鲜少看电影,看纸质书的极多,令赵玫自惭形秽。一个20岁出头军人气质的小年轻故意趁赵玫左顾右盼时撞了她一下,然后阳光一笑,微微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向她道歉。
赵玫从没见过阳光、高贵、剽悍、有历练四种气质集于一的小狼狗少年,不由得呆了一下。
小年轻似已习惯了女子第一眼被自己迷住的场景,睫毛忽闪一下,眼睛垂了下去,了然地一笑。他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没撞着你吧。”
“没事,别客气。”赵玫有些语无伦次地答道。
“我猜你是中国人,果然。”
“你怎么知道的?”赵玫诧异道。
小年轻脸上又浮现起他招牌式的阳光笑容:“从你的气质上看出来的,南洋姑娘心里仿佛藏着一家族规矩,香蕉人姑娘非常,本姑娘会看我一眼然后羞地低下头去,韩国姑娘会先捂住嘴然后说出一堆思密达。你是从包邮区过来的?”
“你……你连我是南方人都看出来了?”
“居移体,养移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平时生活方式那么健康精致,是来自S市吧。”
“你说的真是太对了,你在报部门当过兵?鉴人很有一嘛。”
那小年轻脸色微变,望了望过道,幸而暂时没有人观察这边。他压低了声音说:“姑娘,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吧。”
“被我猜中了?”赵玫试探着问道。
敖巧只等了一会儿,不见赵玫心就焦了,怕她第一次来到花花世界迷了眼,赶紧出来寻,正巧在过道上看到两人。
他的眼睛就像一台高精度摄像机,对准“假想敌”不住地近拍、远拍,狗男人五官英气,不佝肩驼背,材线条干净利落,md一看就是经过长期军事训练的人。小年轻的公狗腰,倒三角材非常符合玫玫的审美标准,比那个水蛇腰大长腿花无忧不知优越了多少倍,脸离玫玫那么近,竟然还带着自信满满的笑!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敖巧冷着脸挤到他们中间。
“欸,阿巧,你来的正好。”赵玫笑道,“他也是中国人,他猜我是S市人,一猜就猜中了。你说厉不厉害?”
敖巧语调略带阳怪气:“瞧出你是S市人,这一点很难么。你真是少见多怪。”
“阿巧,你怎么了?”
小年轻觉出敖巧的些许敌意,向敖巧伸出手表达善意:“让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跟你们俩打个招呼,但不好意思到你们舱房,所以见到她才了些。”
敖巧见来人语气诚恳,便握了握他的手,微笑道:“怎么会呢,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你贵姓啊?”
“免贵姓华,先生贵姓?”
华?花?敖巧脸色微微一黑,心想:tmd难道他跟花无忧一个祖宗?都喜欢勾引我的玫玫!行走的泰迪?
小华不知道哪里得罪到了这位醋罐子,他天生贵胄,爹是N军区总司令,算得上顶层的500个家庭之一,见这臭未干的臭小子屡屡给自己摆脸子,心里的一团火早熊熊燃起了。
俗话说,上天是公平的,在给你打开了一道门的同时,往往会关上一扇窗。
可落在华守业上,上天既给他打开了门,也给他开了窗。他生来就被发现秉有遥视异能,又生在军区大院,早早地就被刻意培养,饮食起居皆保持着“纯洁”。十八岁上参了军,没多久就分配到749。过了四年,上级指示他前往内华达州去参加SSP。
虽不及大哥在军方青云直上,但也是从小警卫员呵护着,战友捧着,哪见过这种不给面子的“刁民”?
赵玫感觉到了他们二人一触即发的怒火,连忙说:“敖巧,小华还在等着你说呢。”
“小华,他姓敖,你叫他小敖好了。其实他人好的,就是家里背景不错,有点傲。他不是针对你,别放在心上。”
华守业与人打交道,眉眼见惯高低,对背景子弟鼻孔朝天,只看官品等级的习气十分熟悉。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敖巧:“小敖,你以前在哪里高就?”
“高就不敢谈,在海里漂着呢。”
华守业误以为敖巧是海军部的,问:“是南沙的?”
敖巧眉毛微微一挑,斜乜了一眼,反问:“你看我黑不?”
华守业涵养功夫还算深,忍住了噗嗤一笑:“是我猜错了,难不成是东海的?”
“算你聪明。”
华守业有点摒不住了,眼可见地深吸了一口气。
赵玫生怕两人爆发,只好拉着敖巧说:“阿巧,你不是昨晚没睡好吗?要不我再陪着你去眯一会?小华,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去了。”
华守业冷冷地说:“好。”
敖巧这才高兴了,故意搂着赵玫,跌跌撞撞地走回去,嘴里嘟囔着:“现在人心不古,玫玫你得多长几个心眼。”
华守业本来是临行前得了嘱托,知道同航班有一男一女是同行,想先打个招呼结交一下,万没料到男的这么不通理,白白受了气。见那女的看起来20出头,跟自己年岁相当,竟跟了这种男人。真是好汉无好妻,懒汉有花枝。
又想到保持“纯洁”这种蛋的组织纪律,越发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