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们见过父王的第一年,母后还不知道,我总得敷衍过去。”
赵玫的满腔失望瞬间烟消云散,忐忑地说:“那,那你快些去吧。”
“哎,菜也没吃几口。”敖巧又调皮起来,“好在亲了你好几下,薄荷味儿的嘴巴,别有风味嘛。”
赵玫被他逗得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神魂颠倒,几乎想脱口而出要不你陪我过一会再去。一想到上次簌腾的那张脸,理智促使她紧紧地抱住了敖巧,她吸着敖巧身上的莲花香,沉醉了几十秒,像是宁愿溺死在幽香之中。
敖巧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静静地等赵玫从自己怀里探起头来,温柔地说:“真舍不得的话,就在旁听课上多用点心,我对你就这一点要求。”
赵玫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黏黏腻腻地靠在他肩膀上。
敖巧看她的样子,极力压抑想把她带到父母面前的冲动。他害怕赵玫抑郁成疾,故意说:“上次吃过白酱烟熏鸡肉意大利面,实在难忘,你有空学着做做这道菜吧。”
赵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好,明天我就去超市买食材。”
“倒也不用那么急,年初一超市里的好食材早就被抢光了,能剩下什么。”
“我记得酸菜鱼你也爱吃,过几天我也去学学。”
“玫玫,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自从跟了我,你对厨艺的兴趣一下子开发出来了,原本我记得你是很喜欢带我出去吃的。”
“外面探到好的我还是会带你出去吃的嘛。只不过有时候厨房温着菜,点着香薰蜡烛,在约好的夜里等你回来,也是很甜蜜的啊。不管多晚,都有一盏灯亮着,等着你,你有没有感觉甜蜜呢?”
敖巧看着赵玫翘起的嘴角一阵心疼,说:“不管多晚,想到你都愿意等着我,我就明白,我也是有家的人了。”
阳阳看着赵玫开了门送敖巧出去,他们没在楼道里呆多久,赵玫很快就一个人回来了。
“敖哥哥……他走了?”
“嗯,公司有紧急的事要处理。”赵玫心虚地说。
“是敖哥哥要回海底嘛?”
“啊?怎么可能,你胡说些什么。”
阳阳过来把赵玫重又拉回圆桌:“姐姐,干嘛藏着掖着,我不会乱讲的,连爸爸那儿也不会讲。哥哥是真心为我好的人,我为什么要讲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嗨,你也太小看我了,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们视频就知道哥哥不是人类了。不过那又怎样,世上连外星人都有呢,我猜敖哥哥是一条龙,对不对?”
赵玫脸上的慌张出卖了自己。
“我猜对了,哈哈哈,我猜对了!”阳阳高兴地转圈圈。小孩子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直白。
赵玫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好啦,清蒸大闸蟹快要凉了,快坐下来吃,还有一桌子菜呢,现在都是你的啦!”
凌晨1点,阳阳看晚会看得星眼微饧,肚子也不涨了,说:“姐姐,我要睡觉。”
赵玫说:“你先去洗漱,我去把电热毯拿出来,插上电热要1分钟,到时候再给你铺上被子。”
“太好了,一直觉得小房间开空调好干啊,现在好了。”
阳阳躺在床上,嘟囔着:“姐姐,被子已经暖了,再过5分钟我就自己关掉开关,我很自觉的。”
“反正我也不困,你小孩子一会儿就睡着了,我怕忘记关,就等个5分钟,我不累。”
“姐姐,有你陪着真好,以前妈妈也整夜整夜地陪着我,不过我上学了妈妈就没怎么陪我了。”他忽然想到徐虹是李家人痛恨的小三,立即不吱声了。
赵玫没计较这个,轻柔地说:“我把灯关了哦,你尽管放心睡吧。”
房间陷入了寂静的黑暗,爆竹和烟花的光芒偶尔投射到窗帘上,在天花板上倒映出一道道发亮的弧线。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娃娃一起呆在这片黑暗里,赵玫竟觉得出奇的温馨。她心想:这也算是一个临时家庭吧。敖巧,你果然把我的未来都考虑到了,所以才会半真半假地建议我收留他,不着痕迹地和阳阳培养感情,令我也转变了态度。其实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
关掉了电源,赵玫悄然走回自己的房间。原本独守空房是种很不爽的体验,但她毫无愤懑,毫无忧虑,笃定地钻入被窝,人虽异地,但情系一心,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敖巧回到了宴席上,簌腾直觉儿子最近沉稳地不像话,定是出了事。她前阵忙昏了头,这才注意到敖巧中指上的订婚蓝宝戒指,问他怎么回事,被儿子嬉皮笑脸开着玩笑混了过去。她说:“阿巧,我近来养胎忘了跟你说桩事。清涟神君收了个女徒弟,是西海水君的幺女簌纯,往后你在春申宫里见了她要注意形象,别不着调,让你师妹笑话。”
“我记得论辈分她是你的族妹吧,她的满月宴我还去参加过呢。”
“正是,就因为如今你们既是亲戚又是同门,我才跟你打这声招呼的,她是个老实孩子,要是遇到了什么委屈难处你可得多帮帮她。”
“嗯。”敖巧漫不经心地答应,“听闻她跟我一样,出生即是角龙,根骨绝佳,那她何以跑到清涟神君座下,留着在西海修炼不是更好吗?”
“清涟神君虽然严厉,却实是一名良师,人家慕名而来不行嘛,你以为都像你似的一听是严师就闹情绪嘛。”
“好啦以前都是我的错,那我现在知错就改,以后天天都去春申宫还不行嘛。”
大年初一,梅梁心还是把梅阳升接走了,可年初四梅阳升又被送回来了。赵玫见人走了,小心翼翼地问:“阳阳,是大妈妈叫你回来的?”
阳阳低着头阴沉着脸,好一会儿才说:“哥哥不喜欢我。”
对此赵玫也毫无对策,她见阳阳去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回来还是什么衣服,衣襟上沾了油也没洗,不禁一阵心疼。“阳阳,咱们去家某福逛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