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译,关于**人遇害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呢?”
受到管事儿的吩咐,荀氏府邸里的两个大夫分别等候在他们自己的房里,等着被问话。从府中下人口中,我们得知与**人有密切往来的大夫叫呈译,今年二十九。另一位大夫今年已过五旬,叫无羽,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荀氏能将无羽请到府中,其实也是因为呈译,无羽是呈译的师傅,前年年末爆发了一场瘟疫,当时大量难民涌入陈地,已经投靠在荀氏门下的呈译无从应对,便请来了他的师傅无羽。瘟疫之后,无羽也就自然而然的留在了荀氏门下。
在得知这个情况之后,萧珏提出去和无羽聊聊,我就带着毓儿来见呈译了。
呈译很紧张,他的眼神四处躲避,呼吸声略显急促慌乱,手脚无所适从。
毓儿看了看我,他瞧出了呈译的心思。我点头,默许毓儿上前询问。“呈译,你知道**人怀有身孕吗?”
“什么......”呈译分明是故意装出的惊讶,他的表情停顿了许久在脸上,眼睛却在逃避面对。“是吗?**人......”
“你是这府里的大夫,**人身体不适,难道没有请你去看吗?”毓儿循序渐进,一点点深入,让呈译无可躲避。
“我......我是,我是这府里的大夫,自然会为夫人们诊治。只是......”呈译的解释,听起来很勉强,他想要装出自然的样子,似是提前有所准备一般。
“只是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说,是你的师傅去为**人诊治的吧?我们可是已经知道,**人遇害之前,她每次身体抱恙都是请你过去的。甚至,是在深夜。”
毓儿的表现,我很满意,在面对有所隐瞒的“疑凶”时,毓儿真的做到了冷静的去对待。他很沉得住气,没有丝毫的破绽,一点点用话将呈译逼得无处可躲,打破了呈译做好的心理准备,让他露出马脚。
既然他做得很好,那我便可以退到一旁,等着看他最后询问的结果了。
“不是的,不是......**人,**人她......她身体不好,所以才会经常找我过去看诊。师傅年纪大了,不好半夜走动,才会......”呈译试图撇清他和**人之间的嫌疑。
“噢,原来是因为你师傅的年纪大了,你才会替他出诊。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理由进公会不会相信呢。”毓儿说,“怎么那么刚好,算下来**人怀孕的日子,进公去了蔡地,**人腹中的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呈译已经乱了。
“呈译,**人死了,如果在**人死之前,你只是与她私通,不敢承认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现在,事关一条人命,你说还是不说,最终会如何定夺,可就不好说了。”毓儿最后抛出一条生路给他,让呈译在茫然之中看到了机会。“如果你选择不说,想要隐瞒你和**人之间的关系,作为荀氏府中唯一知道**人怀孕真相的人,你有嫌疑杀害**人。想想后果吧。”
“我没有!我没有杀她!”呈译反驳,他不承认与**人被杀的事情有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子,但是她的死和我无关......是她先勾引我的!我,我只是......我只是没有把持住......才会被她勾引,着了她的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与**人有染了?”我问道。
这个呈译只是因为与**人有染之事被发现,就已经吓得慌了神,不知所措。他绝不可能是连续犯下五件凶案的凶手,他的心理素质比起真凶,差的不是一轻半点。
“我......”呈译突然跌坐在地上,与**人有染的事情被揭发,他整个人都傻了。也难怪,他在荀家给荀进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荀进那种刻板保守的人会饶了他才有鬼呢。“我只是与她有过几次......起初,确实是她勾引我的。她说身体不舒服,请我过去问诊,可是,可是没想到,这都是她设计的......后来,又有那么几次。她说,进公老了,她又被夫人打压,在这里待不下去了。知道她有了身孕,她让我带她离开,她说,在荀家这几年攒了不少的首饰和钱,就算离开了荀家,也可以过得很好......”
“所以你就起了杀心?”毓儿逼问。
“不是的!我没有杀她!我没有!!!”呈译的反应很大,每当毓儿指证他的时候,他就极力想要辩解,“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
“你不愿意带她走,对不对。”我看出他的心思,呈译虽然受**人的诱惑,但实际上,他并不愿意为了**人放弃现在的一切。
呈译的医术只能算是中上,好不容易攀附上了荀氏这样的名门望族,何等的荣耀。就算**人有钱,能够保证他们离开荀家之后依旧过得很好。可是荀进一定忍不下这口气,呈译便只能从此隐姓埋名,放弃使他获得殊荣的医术,从此不再行医。他的人生也就会因为与进公的妾室私奔而埋没,他当然不会愿意放弃这一切了。
“我......我好不容易才获得今日的地位,苦学多年,能够在荀氏的府邸里做大夫,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我不能......我不能抛弃这一切。”呈译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毓儿质问,“在**人死前,你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最后一次求我带她离开,她说,如果让人发现她怀了孩子,进公一定会杀了她的。她害怕被发现,求我,可是我......”呈译如今有些自责,他坐在地上,不断的用手捶打自己的头来发泄,“如果我要是答应带她走就好了,如果我答应了,她也就不会死了......”
只是因为他不答应,所以**人遇害了?
“她在求你带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
“不知道......”呈译说,他现在已经颓废了,若是要他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也想不起来什么了,可是说着,他突然抬起头来。好像是......“有人!那时候,有人路过。”
“是什么人?”我问,**人腹中怀有呈译的孩子,难道和凶手有关?
“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一直在躲着她,却不想被她堵在了园中。我们在假山后面说话,她求我带她走,然后,旁边有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等我追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