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羽龙,精魄爆率和血脉纯度确实都在普通的蜥颅巨妖和巨亡蜥之上,但相比那头异变种的特殊巨亡蜥,还是差一些……”
徐晃以迅雷之势切开了那头暴起袭击的蜥羽龙的胸膛,雷霆肆虐迸裂开来的电弧让那头战将的躯骸一片焦黑,弥漫着刺鼻的浓烟。
逆鳞修长的刀身吸食着那些沾染的温热血液,掺杂着蜥羽龙,蜥颅巨妖,巨亡蜥的腥臭混合血液里面残留的部分滴落在地,那是奴仆级的蜥颅巨妖的血。
“果然很挑嘴,战将级之下都不愿意吸食,就算是战将级的巨亡蜥都感觉有点食之无味的排斥,蜥羽龙的血也只是稍好一些,最想要的是那头特殊异变体的血液吗……”
感受到和一丝丝炽热的血肉之力一同传递而来的淡淡不满情绪,徐晃对于逆鳞的挑剔倒是有预料。
在古都的历练里,先是在和陈磊队长他们狩猎特殊亡灵的那段时间吸食过银月血蟒那种接近大统领的大妖精血。
后来在因为枯骨黑皇的一手操作下掀起亡灵狂潮的生死厮杀里先后和肉丘尸臣等统领交手,亡灵尸将一类的更是远超两手之数,积攒起来的磅礴血液之力让逆鳞对于食物的要求越来越高。
逆鳞本身的锋利度似乎就是在古都吸食了大量的血液能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就连皮糙肉厚的巨亡蜥的脖颈都能直接斩断,其中可是还有一头防御很强的土系巨亡蜥。
虽然这也有附着了风雷之力的加持效果,但逆鳞本身占据了大部分,与其说是它得到了蜕变,倒不如说是龙的獠牙得到了一些解放。
逆鳞的素材是一头可能死去千百年的君主亚龙的利齿,龙的獠牙多么锋利,说是神兵利器也决不为过,只是因为徐晃实力的不足,才让逆鳞一直无法展露自己真正的锋芒。
但现在,逆鳞之中沉睡的那头凶悍之龙正在一点点从漫长岁月的沉眠里苏醒,以君主之姿俯瞰这些不过战将级的渺小杂龙。
逆鳞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龙威,虽然孙连才老爷子施加了限制去束缚龙威外溢对徐晃的压迫感,可哪怕只是一些余威,对于下位龙类都是不可忤逆的铁律。
龙族是历史最悠久,实力最强大的古妖魔,或者说古神之一,只有泰坦,远古海妖和一些顶尖妖魔帝国中的古老妖魔才可以与它们分庭抗礼。
它们心里,甚至灵魂之中烙印的血统等级是根深蒂固的,上位者是不可逾越的,下位者向上位者的挑战必须以一方的彻底毁灭才能落下帷幕。
大多数的低血统龙族,都已经在无数次鲜血淋漓的惨痛下场里吸取教训,不要去逾越雷池,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这种思维在一代代龙类的基因里面发酵固结,变成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本能,一种仿佛生而为奴的卑微之感。
不单单是龙类,几乎所有的妖魔,包括人类,都已经在灵魂深处烙印着这种不敢向更强者挑战的卑怯心理,只是不自知早已经深陷其中。
但徐晃也正是因为蜥颅巨妖和巨亡蜥对于上位龙族本能的恐惧和逆鳞削铁如泥的锋利,才能干脆利落的结束战斗,手起刀落,就是身首异处。
逆鳞变强,徐晃自然是乐意之至,但实力恢复一些,要求也就随之更高了,能够让它食欲大振的除了统领级妖魔体内蕴含磅礴能量的血,恐怕也只有一些比较特殊且潜力不俗的战将妖魔才能满足它的贪婪吸血欲望。
“优质的血液不单单可以满足逆鳞本身的需求,也可以反哺我庞大的能量,虽然现在看起来更多偏向于提升我的再生能力,但体魄也确实因此增强了……可那种被贪欲支配的危险,我也不想再经历……”
徐晃自言自语着,古都浩劫之中他曾经陷入过一种狂躁的杀戮状态,那一次他完全就是依靠逆鳞不断反哺血肉之力将四面八方成百上千的亡灵尸群屠戮一空,他的体魄得到了一次飞跃,但也差点一去不复返。
吸食血液获取能量,本身就属于较为邪异的法术,如果这种事情暴露,他绝对会被划分到使用邪术获取力量的歹毒恶法师之中。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半吊子高阶法师,连星座都无法完整衔接,如果被审判会之类的大势力认定为危险的法师,很容易遭受审判员的追捕。
他就算解释这是逆鳞的吸血效果,也很难为自己辩驳,毕竟,逆鳞不单单可以吸食妖魔的血,也可以吸食人类的血液,徐晃知道这种潜在的危险性。
而且,他有一种莫名的危险预感,人类法师的鲜血,也许比强大妖魔的血液,对于逆鳞更加有诱惑力……
如果是那样,他甚至不敢保证如果自己真的被杀戮欲望支配,会不会去袭击伤害无辜的法师,甚至包括……自己身边的人。
徐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在收集异变体巨亡蜥组织数据的白叶宇,他的实力,绝对不逊色统领级的大妖,而他的潜力……
不说未来加封禁咒抗衡帝王大妖,但只要他彻底成长起来,在君主级妖魔之中,能够威胁他的,恐怕不多。
徐晃可以想象,如果逆鳞在一个残暴不仁的暴虐之徒手里,为了通过吸食血液强大自身,会有多少可能成为一方强者的年轻法师,乃至一些成名多年的老道法师会遭遇不测。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就算没有被审判员羁押处决,也只能深陷囚牢,只能做一头屈辱不甘却无可奈何的笼中困兽。
徐晃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东守阁的样子,他曾经在网上看过这个享誉国际的魔法监狱,伫立在一个孤立无援的孤岛上,只有唯一的通道和西守阁相接连,一层层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无数的恶徒在其中哀鸣嘶吼。
那里积压着无数年来凝聚发酵的负面情绪,愤怒的,恐惧的,怨恨的,绝望的,麻木的,无数的强大邪法师身上散发的邪力让那里成为一个巨大的熔炉,一个催生恶魔的温床……
那里,是莫凡得到邪珠拥有释放恶魔之力的地方,也是红魔诞生的地方,是初代红魔的摇篮,是红魔,那个一直潜伏着妄图积攒八魂格加封邪圣王的诡异之物,早晚会重新踏足的地方。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徐晃也因为无法掌控逆鳞的噬血之力而大开杀戒,被击毙也许还好,起码他不必被永久囚禁。
可如果,他也作为一个穷凶极恶的罪恶法师被囚禁在东守阁的黑暗一角,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沦为红魔的一员,成为那些一直想要冲破藩篱,将灾难带回人间的恶魔中的一个……
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在绝望扭曲的环境之中,哪怕自己的混色星系可以缓解吸食部分负面能量,但更多的,潮汐般汹涌而来的邪力依旧会将他吞没,让他腐朽,恶化,乃至,彻底堕落!!
那是徐晃不可想象的,只要想到那种可能,他就会有如坠冰窟的刺骨阴寒,任由谁,都不会愿意体验生不如死的痛苦。
“你手上的斩魔具不错,是一把难得一遇的好刀,这种高超的做工是出自老道的魔具大师之手吧,它本身的素材,也绝对不是寻常妖魔可比……”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徐晃背后响起,他原本沉浸在未知惶恐的思绪被打断,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几下,转过头,看见一个独眼长发的男人注视着自己手里的逆鳞,低声说道。
“一把刀的好坏可以看出锻造者技艺的高低与否,也可以看出它的持有者对自己的刀是否珍惜,你有在好好爱惜自己的斩魔具,这很难得……”
柯客望着逆鳞修长的刀身,银色的寒芒在他的独眼之中投映,却似乎被深邃的漆黑瞳孔淹没,他下意识抚摸着自己腰间的佩刀。
“也许是因为我曾经的斩魔具在一场激战中损坏了,所以我有所领悟,一把刀,必须要好好爱惜,才能让它在未来无数次的血战里陪伴自己更长久,爱惜自己的刀,也是在爱惜自己的生命,如果连自己的刀都没有爱护,又如何能够保护好自己,乃至自己身边的人……”
徐晃突然一愣,随机说道,语气有些低沉失落,带着一些惆怅和悲戚。
蜘蛛切在斩杀噬心魔虫的战役之中破碎,是他的一个遗憾,对于陪伴自己的斩魔具,徐晃是倾注着深沉情感的,蜘蛛切的破碎,失去的不仅仅是魔具本身,还有一段珍贵记忆的寄托。
“刀不仅仅是一把斩杀妖魔,切磋试炼的武器,也是见证持有者成长的亲历者,相比猎人和法师的身份,我更加愿意视自己为刀客,刀就是我最强的刃,这就是我这些年走的道路……”
柯客低笑着,看起来很生硬冷酷的眼睛里浮现一丝温柔,他一直都将自己的精力倾注在魔法和刀术上,甚至将两者合二为一,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道路,世间罕有的超然力。
那股力量,在十年前让他得以力挽狂澜,击溃强敌,只可惜,那一次厮杀让他身受重创,他已经不可能再挥出那样的刀了,现在的他是一个残缺的刀客……
“世间万物都有灵性,刀自然也不例外,每把刀都会有自己独有的秉性,也许这就是它们所属的那头妖魔的脾气,尝试去感受,去了解自己的刀,也许你会发现,它也有自己的生命和情感,这就是一种特殊的倾听……”
柯客很少会说话,他素来沉默寡言,只和亲近一些的人才会多说几句,但如果遇到自己赏识的年轻人,他也不会吝惜言语。
柯客自己的佩刀就是一头君主级的雷烈魔虎獠牙锻造,这把刀完美继承了自己所属的那头君主魔虎的脾气。
暴虐噬血,狂放不羁,不愿意屈居人下,恨不得用自己抹不去的凶煞之气吓退所有妄图染指自己的人类法师,这把刀和那些被锻造之后就失去灵魂的普通魔具,可是截然不同。
“和自己的刀沟通会是漫长的过程,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刀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不好,非常不好,比我这把雷烈魔虎还要棘手很多……”
柯客那种深邃,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徐晃觉得似乎隐匿着一丝莫名的思绪,他没有在意徐晃的注视,淡淡的说道。
“一些特殊的刀,甚至可能存在反噬契约者的危险,你最好有所准备,和自己刀的默契可是需要滴水穿石的耐心和足够强悍的修为,不要被自己的刀吃掉,如果实在不可抗衡,舍弃也许,是最后的路,在彻底失败之前……”
柯客越过徐晃和残缺的妖魔躯骸,向着山谷内部那片被寒冰封冻的泥沼冰潭走去,他最后的话,明显是在告诫徐晃,不要被自己的刀反噬……
“他,看出来了吗,逆鳞潜在的危险性,还有,我对于逆鳞不可抑制的畏惧,我并没有,完全对自己的刀敞开心扉……”
徐晃低喃着,看着逆鳞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
(这一章很水,今天上午就跑回学校,结果忙活半天下雨就凉,白跑了那么多的场地申请,还求了杨超越不要下雨,为什么只有军训求萧敬腾那么灵,老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