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真言:爱好,人痴迷于一件事情,不吃不喝也会乐在其中,倾家荡产去换,也觉得值,往往这种人能有大成就。
用自己有限的精力和财力,用一辈子去追求一件事,无时无刻在脑中琢磨,看到什么都能联想到这件事,怎么可能没有成果。
人,应该有个爱好,执着的去追求,在老死那天,方才不会为一生碌碌无为而后悔。
夏一诺和公输幻两人盯着那个踩高跷的人若所有思,看着他们渐渐的远去,两人一对眼神,公输幻说道:“高跷!”
他又兴高采烈的喊道:“我有办法改良弹簧鞋啦!”便向自己家的方向跑了回去,将夏一诺一人扔在街尾。
夏一诺没有去追,他想继续勘察一下,这里到慈恩寺的地形。转了两圈,他发现这里到慈恩寺一宽一窄两条路,一个远些能走两辆马车,一个近些只能并排三人通过。
当他再次走到慈恩寺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从寺中灰头土脸出来的小树。
他向小树打起招呼,小树大吃一惊,上前摸摸他的手臂,拍拍他的腿,问道:“一晚上不见,你果然站起来了!”
夏一诺一笑:“这个事先不说,空明大师可答应了收留我们。”
小树叹了口气道:“仍是不肯。”
夏一诺咬了咬牙道:“若是救下仇大哥,肯定会全城搜捕,我们无处可去,只有他这里算安全。到时由不得他了,我们死也死在他庙里!”
下午,夏一诺带了些饭菜,又来到公输幻家,没有走门,直接从后院跳了进去,只见公输幻光着脊梁,穿着一只皮围裙正在打铁。
夏一诺见状叫了一声:“公输大哥。”
公输幻叫道:“你来的正好,快点帮我拉风箱。”
两人又忙了一晚,做出一对铁制的高跷,这高跷中间嵌着一只弹簧。
上面部分用来固定脚和小腿,下面部分是一根有曲度的铁棍,看上去极像狗的后腿。
安好上半部分的皮绳后,夏一诺兴奋的伸手要摸,公输幻打掉他的手说道:“你保持冷静!还想踩塌我的房嘛!”
说完,公输幻坐在地上,开始穿起高跷来,穿好之后,发现无法站起,伸手示意夏一诺拉他起来。
待站起之后,公输幻说道:“你看出这高跷的妙处没有?”
夏一诺想了想道:“这高跷与鞋比,可以将人的腿固定的更牢,也就能更好的控制方向,这有曲度的铁棍有点像狗的后腿,是不是可以跳得更高了?”
公输幻得意的说道:“呵呵,待我先试试再告诉你!”说罢,便轻跳几下,试了起来。
果然,这高跷将小腿也固定住后,更容易控制方向,并且还可以两条腿交替着发力,不但比那弹簧鞋跳的高,还没有跳出院墙去。
见公输幻跳得更高了些,且操作自如,夏一诺抬头问道:“大哥,可研究出了如何停下?”
公输幻在空中说道:“你看好了。”
说罢,在空中一蹲将两手伸向固定脚的铁片底部,拨出一根细细的铁棍顶在下面有曲度的铁棍上,当落下的时候便不会再弹起。
夏一诺迎了上来,赞叹道:“公输大哥,真是心思巧妙啊,这弹簧高跷跳得更高,还能停住。不知道是什么原由。”
公输幻被夏一诺扶着坐在一把椅子上,脱下一只高跷说道:“其实很简单,你看这根小棍,它和弹簧的长度一样,将它顶在下面的曲棍上,弹簧就不会再被压扁,失去弹力,当然就停住了。”
夏一诺佩服道:“原来如此,这小棍前面做成叉子状,是为了能顶住曲棍不跑偏对吧。这个曲棍的设计更秒,它若是直的,这小棍顶上了也会滑脱。公输大哥真是鲁班再世啊!”
夏一诺一番真诚的马屁拍得极为到位,公输幻眯起眼睛抚摸自己的作品,说道:“你小子识货,一眼便看出了其中巧妙,没白学我父亲写的注释啊,哈哈。”
听到他提到父亲,夏一诺想仇继飞的事情,黯然道:“我大哥仇继飞,明天就要被斩首了,公输大哥,我有一事相请,希望你能答应。”
公输幻惊恐又为难的说道:“你要我和你去劫法场!”
夏一诺说道:“不敢,我想求大哥这双高跷一用。不不不,买下来,公输大哥,你再做一双更好的。”
公输幻抱着自己的高跷如同自己孩子一样,苦口婆心说道:“你能不能别妄想了,法场是那么好劫的么?就算借你高跷,你能跑的过弓箭,你能跳的出城墙,你还带着一个人咧。”
夏一诺向公输幻深揖一礼,低头说道:“我的计划是救出仇大哥后,躲到慈恩寺去,等风声过了,再出城。
请公输大哥将高跷卖于我,大哥请放心,我嘴严的很,当时在天牢我被折磨的手断脚断也没说出半个字,公输老爷子的信中,你也看到了,就算被拿住也不会供出你的。”
公输幻看了看抱着的高跷,说道:“仇继飞犯的可是株连九族的叛国谋逆大罪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救他吗?”
夏一诺抬起头,挺直身子说道:“公输大哥!仇继飞其实是一个忠君爱国的真英雄啊。
当时在狱中,公输玉老爷子告诉我,现在的公主其实是别人假冒的,因为她的手上没有练过二十年的刀剑茧子。
我便将这事告诉了仇继飞,他想利用婚礼大典的机会,当着百官的面揭穿这个阴谋,找回真正的飞龙国公主。
不想却被姬忠良和假公主联手陷害,打入天牢。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公输老先生,我,空明再无人知道。
他明知是死,还担起这份责任,说除了他再无人能站出来还天下一个真相了,你我都为飞龙国的子民,怎能见死不救?”说完,眼中泪光闪动。
公输幻听完,也伤感道:“若如此,他真是我飞龙国的忠义好汉啊!”说罢,将高跷伸了出去,一狠心说道:“拿去!”
又抽回来说道:“三百两!”
夏一诺抻手接,却被晃了一下,说了一声:“啊?”
公输幻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为了要赚你的钱,只是这本钱真的要三百两,给你之后,我若再造新的,只少不多。”
夏一诺高兴的说道:“好!公输大哥,我这就回去给你筹钱。”
仇继飞行刑的晌午。
公输幻焦虑的走在菜市街的十字路口徘徊。
路过的两个打扮风骚的妇人见着,消遣道:“呦,公输大人,哪个相好的,让您等的如此急躁啊?呵呵。”
公输幻听到后,眉头一皱,袖子一甩,叹了口气,向街尾走去,惹得那两个妇人一阵浪笑。
刑部,那扇看上去阴森可怖的厚重大门徐徐打开了。
一队面目阴沉严肃的官兵,整齐的走了出来,中间一只牛拉着一副木囚车,里面站着一人,头发散乱,嘴被堵住,灰色的囚衣上,可见斑斑血迹,脖颈处插着“斩”字的牌子。
囚车边上,跟着一个穿红衣红裤戴红头巾的大汉敞胸露怀,一脸凶相,肩膀上还靠一只鬼头大刀。
这队人,慢慢悠悠的走着,队伍前没人打着回避的牌子,却无人敢挡住这只肃杀的队伍。
人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躲的慢了,被当作劫囚车的,一同砍头。
队伍后还跟着一抬四人大轿,轿中坐的是刑部侍郎赵翰仁。
他近来非常烦恼,本来丞相已经口头答应他,外放去做平州牧了。
十几年前,他被姬忠良安插在仇狮子掌管的刑部,为丞相提供了无数刑部的情报。对扳倒了仇家父子是功不可没的,可谁知道大典过后公主殿下就是不批。
朝堂之上天天扯皮,正经事一件也落实不了,他认为这都怪这个仇继飞。
他若不惹恼公主,公主从来不问朝堂之事,现在倒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公主和丞相在争“人财兵”的控制权。
自己是丞相一手提拔起来的,肯定是站在丞相一边。
如今这监斩仇继飞的事,丞相差自己来办,是看得起自己,自己更不能辜负了丞相的赏识。
并且,丞相安排自己来监斩,公主殿下居然没有阻挠。
赵翰仁认为这是好兆头,此次若是不出任何纰漏,向丞相那里送些银两,再讨好一下宫中的那位殿下,自己外放做官这事,肯定能尽快通过了。
赵翰仁想着锦绣前程,哼着小曲儿,一队人来到了菜市街的十字路口。
此时刚过中秋,冷风一吹,微微有些凉,他在轿中没有下来,对一个军司道:“快到午时再叫我,你们都给我警醒点,看好了囚犯。”
军司答应了一声是,开始安排防务了。
这次是监斩要犯,带了二百人,比较好安排,四个路口,每边五十人,排成两队,外面一队负责维持秩序,组成一道人体围栏,将法场围起来。
里面一队负责警戒,也是预备队,哪边有情况,有人闯法场,便过去格杀勿论。
一条桌案放在北边的路口,赵大人一会儿便坐在那里监斩。
军司又看看四周,城中的百姓已经站在法场外,有男有女聚起了不少,他奇怪为什么每次杀头都会招来这么多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