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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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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兰自打撞见男人同外面的女人幽会后,便觉得他很脏而且整个屋里的空气都很脏。她不准男人睡在床上,而且越发变本加厉地辱骂男人。久而久之张晓兰认为外面的女人都不干净,给张宇立下了不得同女生说话的规矩。

“妈妈,我是科代表收发作业总会和女同学讲一两句话。”张宇对妈妈的要求感到有些无奈,“你看我要问她们交作业了没有。”

张宇是个诚实的孩子并不想欺骗自己的母亲,便希望她能做出一点让步。“那你就让别人去当科代表。”

张晓兰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道理,她盯着张宇像是在责怪他现在不听话了。张宇也没敢再多说什么,答应了张晓兰无理的要求后便回屋做作业了。

再到后来倘若张晓兰看见有女老师碰到过张宇的手或摸了下他的头,等张宇回到家都要让他先去洗干净再出来。否则第二天张晓兰就会将张宇睡过的床单被套全都拿出来清洗一次,把他手碰过的东西都擦拭一遍。

不过张晓兰心里知道儿子迟早是要长大,迟早有一天他要娶妻生子,所以她要把儿子培养出她心中完美的男人而她的儿媳也注定得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张晓兰自认为是幸运且幸福的人,所以她想要记录下自己陪伴儿子长大的欢乐时光,便迷恋上了与儿子拍照。

“小宇今天我们在外面吃饭。”今天张晓兰早早下班来学校门口接张宇。

看着妈妈出现在校门口他开心不起来,不过也没他说话的份只好点点头就跟着张晓兰走。班主任老师远远的看了他们母子一眼,而张晓兰仿佛也感受到了某人的视线转过头去望了一下。张晓兰感觉那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却没有在意,轻轻推着张宇的背笑着离开了。

班主任也继续向前走着,她身侧的几个学生在讨论着张晓兰母子。

“你看见张宇妈妈了么,她看起来好和蔼啊。”

“是啊,你们还记得不张宇在他爸爸去世后有一段时间特别阴郁。应该是有这样积极乐观的妈妈支持着他,所以他又振作起来了吧。”

听着学生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班主任也开始感到疑惑了,张宇的妈妈看起来并不像之前听说的那样啊。不过作为老师虽然应该关怀学生的身心健康,但是也不应该去过多插手别人的家事,所以班主任也没有再去深究。

张晓兰带着张宇打车去了市里最繁华的地段,二人走进了商业街直奔荟萃源。张宇在门口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座高楼,从未妄想过要进去。张晓兰大概从张宇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便笑着拍拍他的背示意他进去。

张宇一路跟着她上了三楼,映入眼帘的是装修古朴却色调温暖亮堂的日料店。张宇转头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张晓兰今天是中奖了还是捡到钱了竟然会带自己来这里吃饭。

“进入吧,你不是很喜欢吃日料么。”张晓兰依旧是微笑着。

张宇也没有多过问什么,他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他应该多嘴的。服务员热情的招待两人进去,问二人喜欢什么风格的环境。张宇环顾四周,虽然这家店是在商场里但是里面却让人耳目一新,店内分为了中式和日式两种风格,背后还隐藏了一个迷你的院子。

“你选吧。”张晓兰笑看着儿子,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对关系十分融洽和睦的母子。

张宇见妈妈这么说便没有推,选择了日式风格区域,这里的环境优雅又海派让他的心情也愉悦起来。服务员向他们推荐本店的特色料理,张宇却看着价格有点发愣。不过张晓兰却也丝毫不含糊,就让儿子照着自己最喜欢的点,不用在意价格。

面对妈妈这一反常态的行为,张宇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选择了几个自己最喜欢的料理以及从来没尝试过的。

精致的暗红色和风彩釉碗呈着他最爱的拉面,从碗中散发出的诱人香味让张宇迫不及待的想要吃起来。摆在他眼前的还有别具一格的精致器具所盛放的鲷鱼料理,以及小竹篮里摆放的甜点和青口等等,精致且丰盛的食物让张宇感到眼花缭乱。

“快吃吧,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么。”张晓兰看着儿子洋溢的笑容,觉得自己的辛苦都烟消云散,果真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虽然现在是由张晓兰支撑起这个家,但是他们家并不穷困,因为张宇爸爸生前是工程师留有一笔巨额存款,以及他死后还有一笔巨额保险赔偿金。可是在张晓兰眼里看来那都是肮脏的,她一点都不想去动用那些钱,可能只有等到自己无法保障儿子日常开支时才会去使用那笔钱把。

“妈妈你也吃吧。”张宇见张晓兰没有动筷子,自己也没有敢动。

“好,一起吃。”张晓兰见自己儿子如此听话懂事十分心满意足,对她而言这世上只要儿子是听她话、爱她的就够了。

第一次吃到如此高级的日料,张宇内心的喜悦自然是不言而喻。可作为一个从小看妈妈脸色行事的孩子他的内心过于纤细,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丝担心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的担心不是徒劳的,愉快的晚餐结束后张晓兰说是带他在外面散散步拉近母子感情,实际上却带着他走进了一家相馆。

“我们要拍一张生活照。”张晓兰微笑着。

“李哥,客人拍照。”前台坐的小姑娘转头往身后看。

“好,让他们进来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左手边第一扇门进去就是了。”小姑娘说完后便盯着电脑继续修图。

张晓兰牵着张宇走了进去,摄影师把之前客人拍照的道具挪了挪。

“今天是什么纪念日么?”摄影师按下了遥控器,背景布开始转动了起来,“看看你们想要什么背景吧。”

“就这个吧,看起来很温馨。”张晓兰选择了当下符合所有妈妈审美的背景,那是盛开的郁金香花园,“有儿子在的每一天都是值得记录的。”

“对,在父母眼里孩子都是心肝宝贝。”摄影师嘿嘿笑着,张宇在一旁默默听着没有搭话。

“好勒,小朋友站到妈妈右侧,妈妈稍微侧点身。”摄影师安排他们母子站位,摄影师注意到张宇的目光停留在玩偶堆里的皮卡丘身上,“小朋友要不要抱着玩偶拍照啊,其实也很有童趣的。”

“不必了。”张晓兰依旧保持着微笑,她摸着张宇的脑袋,“我儿子并不喜欢那些东西。”张晓兰的话语让张宇的情绪跌至冰点,为什么她从来都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哦那好吧。”摄影师不强求自己的客人,“来笑一笑啊,1、2、3茄子。”

他端起挂在脖子上的单反看了看,“再来一张。”

拍好后张晓兰站到摄影师身侧看拍的怎么样,她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张晓兰径直走到张宇跟前,揪着他的耳朵问:“你为什么不笑?你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摄影师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位妈妈你不要生气,其实孩子微笑挺好看的。”

“你懂什么?”张晓兰暴露出了她最真实的样子,她怒目圆睁吓得摄影师什么都不敢说,“本来今天是开开心心的一天,我不就想把跟儿子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么?”

张晓兰转过头又恶狠狠地看着张宇,“跟我在一起这么不开心么?啊?你说说话啊!”张晓兰四处环顾找到一根棍子,拿过来就是对着张宇一顿毒打。

“笑啊!你笑啊!”她像是发了疯一般,“你怎么也不喊疼啊?就跟你那个死掉的爸爸一个德行!”张宇一直咬紧牙齿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张晓兰的声音过于刺耳,以至于相馆里的工作人员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围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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